“应当的。”
“昨夜听闻贵府来报,小五在卢家,不知他现下何处,正好把他接回去。”
“云大人请随我来。”路壬将云明直接带进房间。
云配此时还睡的正沉。
“年轻人啊……这,比较容易困。”云明瞧着弟弟有些不成体统,找补了一句。
“昨夜他冻着了,请过大夫了,要好好休息。”
“是是是。”
“那边的榻上怎还有被褥?”
“昨夜太晚了,客房的地龙没有提前烧,很是冷,所以我在这将就了一晚。”
云明面上一冷,当即朝熟睡的云配走去。路壬不知为何,急忙跟上。
只见云明伸手揪起来云配耳朵,直接将人揪醒了。
云配睡眼惺忪,不明所以:“哥……”
“睡人家姑娘房中我姑且当做不得以算了,你睡人家姑娘房中自己睡床,让人家睡榻,你怎么好意思的?”
冤枉,天大的冤枉,云配揉了揉自己眼睛,不太有自己如何睡到床上的记忆。
“误会,昨天云配淋了大雪,现下还病着,自当好好休养。”路壬忙来阻拦。
“是我家家教不严,卢姑娘勿怪。”云明又行了一礼。
“不怪不怪。”路壬慌忙摇手,莫名有些心虚。
“你跟我回去吗?”云明低了些头,问云配道。
“我能先不回去吗?”云配转头看向路壬。
路壬与他相对的眼睛移开:“随你。”
“那小五就麻烦卢姑娘了。待家中之事处理完,我再来看他。”
“云大人慢走。”路壬为云明引路。
“我这弟弟喜欢钻牛角尖,唉……”云明回望一眼,上了马车。
———
“三哥他走了?”
“走了。”
“我有事要给你说。”云配瞥了一眼在一旁的杉宁。
“杉宁,你去看看公子醒没醒,把他叫起来,问问他要吃什么。”
“好。”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令牌?”
路壬从袖口掏出来,递给他:“昨日雪地里捡的。”
“你可还记得你说过的鸟首鱼尾的徽记,前日我在红叶山庄雪地上瞧见有一片印记。昨日我去我母亲那里,她给我了这块令牌。”
“你在怀疑什么?”
“我拿到令牌后,有个黑衣人找到我,说我是“少主”。但我于云家,只是五公子。我于我母族,上面仍有一母同胞的兄长,更何况我舅舅亦有亲子。我究竟是什么份的少主?”
“那个人呢?他有说什么吗?”
“不过皆不重要,我已让他们将这个组织解散,。无论这是哪方的势力,我都不想用别人的命去做我错误的垫脚石。”云配平静地看着路壬,“哪怕我想救仲安。”
路壬翻箱倒柜找出几张纸:“五百人的私兵,不好养活的。能藏的下五百人地方,还要不被人发觉,就不好找,不过不排除化整为零,隐匿民间。其次五百人的日常供给,本身也是一笔不菲的价钱,起码是我俸禄的十倍。”
“被我一下子解散了……省点钱?”
路壬深深叹了一口气:“但像你们这种世家,真的缺钱吗?”
“从来没算过。”
“如若你在红叶山庄发现过,也许在云家能查到。或者江湖上有一个“如听闻”的组织,可以买消息。”
“那我们去如听闻?”
“如听闻在庆州,我们暂时可能去不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云配,我希望在你担心的事情发生之前,你没那么忧愁。你身旁并非一无所有,所以别那么害怕了。”
“那我能干些什么?”
“你以前无事做不是活的挺好的,骑马,打球,别苛待自己。很多事情也不是分得清是非对错。”
“我知道,但控制不住。”
路壬给他用袖子擦泪:“你先把你眼泪控制住,也别不拿自己的命当回事。我不想让你死。”
杉宁敲门进来:“家主,公子醒了,他说他要吃烧花鸭,烧雏鸡,烧子鹅,卤煮咸鸭,酱鸡,腊肉……”
“他想吃点咸的,让厨房去做吧。”
杉宁问:“云公子想吃什么?”
云配片刻失神:“胃口不佳,不知吃什么。”
“下三碗面鱼即可。”路壬转头给杉宁说。
“万一……”
“没有万一,我会一直站在你身旁。”
“哦……”云配虽然早已知道,但仍旧不能去完全适应那么坚定的眼神,恍若原本平静的水面投下一块小石,波澜乍惊。他别过脸去,过了好久才发出蚊子样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