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翀点头道:“他已经取走了。”
“那肯定便是他。”奕歌倒吸了口冷气,说道,“不过这楼的确古怪的很。先是一连两日死了人,再是今天白天失踪了三人,现在又一人没了踪迹,难道这楼真会吃人不成?”
郑炎脸色一沉,当即说道:“我爹是旧疾发作不幸离世,刀无影是惨遭恶人毒手,至于其他人的失踪还说不得准,请奕公子注意自己的言辞。”
丁翀也沉声道:“物华楼乃朝观山庄的根基,还请奕公子莫要信口开河。”
眼见奕歌一句话惹恼了两个人,陆小凤适时开口道:“我从不认为楼能吃人。所以,不知郑少庄主再容我检查一二?”
尽管郑炎依旧面色不善,但态度上还算客气,做了一个请便的手势。
陆小凤相信人不可能凭空消失,更坚信此楼有诡。楼里最为重要的便是墙壁四周的柜子,于是陆小凤向丁翀要过灯笼,挨个检查柜子,果然发现了云初霁留下的记号。按照记号指引,陆小凤操作一番之后,地面同样露出了隐藏的暗道。
“这是……”
陆小凤此刻注意到,不仅是奕歌和谢应宗,连郑炎和丁翀脸上都是满满的震惊。尤其是郑炎,甚至发出了惊呼。陆小凤不由心中疑惑丛生,这里面究竟隐藏了何等秘密,致使郑涂连最亲近的两个人都没有告诉。
想知道答案,必须先走下去,于是陆小凤率先走了下去,后面紧跟着谢应宗和奕歌。丁翀交代随行的家丁别放任何一人进来之后,也和郑炎一起快步走下。
几人没走多久,也来到了那间密室。密室与云初霁等人离开时候几乎一般无二,乌木正随手放在桌上的册子还摊开着,就连蜡烛也依旧在燃烧。唯一有区别的,是桌上多出了一个黝黑的瓶子。
陆小凤将瓶子拿起,发现瓶子里只有一颗小药丸,色泽黝黑,闻起来有一丝苦味。他有心想询问一二,却见众人放着珠宝不管,全在翻阅书册。他只得将药丸倒回瓶子里,收回怀中。
烛光摇曳闪烁,一如几人忽明忽暗的脸。
陆小凤也低下头,但他的注意的却不是那本册子,而是蜡烛。烛台上插着的蜡烛边缘还有些许未燃烧尽的白色粉末。陆小凤快速蘸取了一些,放在鼻子下轻轻一嗅,确认无毒后,才又放下心来。然后,他提起一个方才放在地上的灯笼,缓缓观察四周。烛台端放于桌上,烛光却不停摇曳,必定有风吹动,因此这里还有出路。
“竟然是……”
听着奕歌的感叹,陆小凤也知道了几人惊讶的原因。原来这些年拍卖的藏品大多来自玄墨阁,尤其是第一年品鉴大会,珍宝竟然无一来自于朝观山庄,而全是由玄墨阁提供。
奕歌看着郑炎脸上的阴云越发厚重,转而说道:“其实我觉得此举各取所需,简直是两全其美。”
郑炎明显心中不甚认同,冷哼一声算是回应。丁翀则说道:“众人都不愿意与玄墨阁扯上关系,哪有公子这般透彻。”
奕歌嗤笑道:“这么多珍宝,可见江湖中不知有多少人曾与玄墨阁交易。他们不仅不敢承认,还看不起他人,倒真是虚伪。”
另一边,陆小凤来回检查,果然发现了暗门。将暗门打开后,他又发现此门只能从外侧打开,里侧没有开启机关,取而代之的是一截线绳。
密室昏暗,仅靠烛火看得十分不真切。陆小凤拽动线绳,随着铃声响起,他这才发现,原来外侧的石门之上,有一个孔洞,里面放着一个铃铛。陆小凤稍作思索,立刻明白了其中用意。郑涂进入甬道之后,门立刻关上,想要返回,必须依照约定好的韵律拉动线绳,这边的人确定身份才会为他开门。所以甬道那头才是交易所在,至于如此设计的原因,应该为了防止玄墨阁的人随意进出。不过这也说明了一件事,必须有一个人为他开门。至于此人会是谁,陆小凤一时之间无从判断。丁翀和郑炎方才的惊异不似作假,所以不会是他们。
其余人听到动静一齐走了过来。郑炎诧异道:“怎么还有一扇门?”
奕歌则道:“不知这扇门通向何处?”
陆小凤答道:“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花满楼不知道自己是何时醒来的,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该醒来。因为他还活着只说明了一件事,一件他不希望发生的事。
他慌忙向身旁摸去,一丝温热的触感让他的心稍稍放下。他连忙将人抱在怀里,伸手试探她的鼻息。万幸的是,尽管微弱,但呼吸尚存。
花满楼知道她曾留下记号,但他不知道那人是否能按时赶来,更不知道她是否能撑到那个时候。
他讨厌这种感觉,讨厌这种生命逐渐流逝而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他所能做的,只有将怀里的人而紧紧抱住,用自己的体温,让那流逝慢一点,再慢一点。
陆小凤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乌木正躺在地上生死不知,花满楼则抱着云初霁坐在另一侧。陆小凤举着蜡烛快速走近,只见云初霁苍白的厉害,脸上毫无血色。
花满楼察觉到了来人,道:“陆小凤?”
“是我。发生了什么?”
“我们中毒了。”
丁翀在检查了乌木正的状况后,喊道:“他还活着。”
“好。”陆小凤又转向花满楼,“我们先出去。”
陆小凤从花满楼的怀中接过云初霁,又伸手去拽他,却没能将他拽起来,自己反倒一个踉跄。
花满楼歉意道:“抱歉,我余毒未消,使不上劲。”
奕歌快步走到陆小凤跟前,示意自己来抱云初霁。
“我来吧。”
不等陆小凤回复,谢应宗已经将花满楼扶了起来。同时说道:“先离开。”
眼见自己谋划未能得逞,奕歌只得悻悻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