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张口情绪就崩溃,涌上的泪水让她渐渐的看不清眼前人,所以还是梦吗,文心夫子的手这次没有迟疑的伸了过去,抓住了,还在?不是梦吗,她闭了闭眼,泪水就这样滑落,再次睁开眼,清楚了,是他,真的是他,这么多年未见,他还是那年离开时的样子,也不对,白发多了,皱纹也多了,但不减风采,“许久未见,白大家一切可好?”
从那声站住,白柳元的最后一丝醉意也消散了,都说老了会忘事,怎么他却记得如此的清楚,哪怕只是声音,渐渐的眼眸里身穿天青色衣裙的妇人缓缓走来,那些过往也跟着浮现,原来,真的没有忘记,“文心夫子客气了,老夫不过一介布衣,当不得如此大礼”
他还还了礼,也因此把被文心夫子抓住的袖口给收了回来,文心夫子的脸上有了自嘲,“你就非要这样吗,这么多年没见,寒暄几句都不行吗,我还真的能吃了你吗”
嗯?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啊,白芷本以为是文心夫子与白老之间有仇,毕竟文心夫子那眼神真的要吃人一般,真是无趣,这也不能怪白芷,你让从未经过情爱满脑子只有任务的暗卫去分辨愤怒和激动,有些强人所难了。
人嘛,最喜欢的就是凑热闹,两位还都是客人,还是德高望重的客人,怎么可能不让人好奇呢,但向府的人一向守规矩,即便抓心挠腮了,但手里的活没有松懈半分,要是能把竖起来的耳朵藏好点就更好了,白芷见状,只好上前打断了文心夫子的控诉,“人多口杂,两位不如随奴婢到个安静的地方再
说?”
文心夫子有一堆话要说,当然同意,可白柳元却说了一句,“不必,你来接
人该是那丫头的意思,你把人带过去吧,别让那丫头等急了”
这时就不需要您老这么贴心吧,即便是什么都不知道的陶之英都有些心堵,何况是文心夫子本人呢,“又要逃吗,我就那么可怕,当年你躲我躲到漠北,我追了过去,你却闭门不见,还再次一走了之,如今你是连话都不敢与我说上一句了,我就那么可怖吗”,说完身子支撑不住晃了几下,白芷就在边上,忙扶住人,陶之英也急了,也赶忙伸手扶住,“夫子,小心”
她们都没有看见有一双大手也伸了过来,却又在半道收了回去,都在担心着文心夫子。
文心夫子没有什么大碍,只不过是乍见故人,情绪起伏过大,一时有些头晕,可即便如此,她的眼神也一直在白柳元的身上,那里面的情意丝毫没有遮掩,也让搀扶着关切的问询着的陶之英不知该说些什么,一直以来,夫子给人的感觉很淡,即便上次为向姑娘所言而激动也不过只是一瞬,如今却为了一个男人不能自已,可这个男人呢,无动于衷,也不知是不是感同身受,陶之英忘记了礼数,冲着白柳元怒道,“先生见夫子这般不该说些什么吗,您如此事不关己,是否太过残忍”
“这么热闹?”向希瑶抢在了白柳元张口之前说了话,她来了有一会了,一直在一旁看戏,此时出来也不是好心为白老解围,不过是光天化日,人多嘴杂,“诸位这么闲情逸致,冬日来花园赏花”
“向姑娘”陶之英有些懊恼,真的太冲动了,还在向府呢,怎能这般的莽撞。
这是又自责上了?怎么有人总是喜欢把事情往自己身上揽啊,几次不算深的来往,足以让向希瑶知晓陶之英的性子,“诸位不会打算一直在此寒暄吧,虽说日头正好,但也是冬日,诸位不冷吗?”
白柳元没好气的说了一句,“要不是你突然冒出来,我们早就离开了”
怎么,这老头是在怪她?向希瑶半信半疑的问道,“您老是在责怪我?”
“我没那个意思”就算是也不能承认啊,白柳元也是一时嘴快,酒是醒了,但总归还有酒意,这才说了一些平日里绝对不会说的话来,这小丫头太记仇了,谁知道她又会想出什么损招来,“走了,走了,还真的有点冷了”
眼看这人真的转身就走,半靠在陶之英怀里的文心夫子慌了,“你去哪里”说着还想追上去,被白芷给拦住,“文心夫子放心,人就在府里,他跑不了的”,白芷这么敢这么做,也是看懂了姑娘的眼色。
这话也让没走几步的白老踉跄了一下,毕竟白芷喊的还挺大声的,小厮想要搀扶着,被白老推开了,他又没老到走不动了,小厮没法子,只好盯着点。
向希瑶这边也让白芷扶着文心夫子慢慢走,好戏要开场了,让人很是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