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气,再不甘,向恒也没忘记尊卑,躬身行礼,“皇上”
景墨尘:“安长福,赐座”
“不必了”向恒沉声道,“臣有几句话想与皇上说,不会耽误皇上太长时间”
景墨尘以为他该早就知道自己的想法,也该明了向希瑶的想法,怎么好似很不满?
指尖轻点御案,安长福跟在皇上身边多年,自然能明白皇上的意思,上前劝道,“向大人还是坐吧,不然皇后娘娘要是知道,定要说皇上的不是”
什么皇后,大典还未成,瞎喊什么,向恒真的气不打一处来,真想让安公公注意言辞,可也知道于事无补,想了想还是落了座,倒不是说担心女儿收拾皇上,而是知道分寸,知君臣。
安长福上了茶后,让宫人都下去,自己也退到了殿外候着,说不定一会皇上就被向大人批的体无完肤,别听到的好。
向恒对皇上是敬重,是佩服,是臣服,满目疮痍,民不聊生,水深火热的山河,有了如今的丰衣足食,国泰民安,是皇上的雄才大略,励精图治,有生之年得此霸主,明主,是幸事。
可此刻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长的是还行,能力也行,也有抱负,可比女儿大了十三岁,以后还妻妾成群,向恒完全是以看女婿的标准来衡量,真是没一处满意。
可心知这位也不是真的女婿,更知君无戏言,“皇上,臣知立臣女为后,是恩典,是荣光,是皇上对臣女儿的爱重,臣该感恩戴德,叩谢天恩,但臣就一个女儿,臣与夫人疼之爱之,本想等她及笄后,招个上门女婿,有臣和夫人看着,护着,能让她一生无忧”
这确实是向恒和夫人之前的打算,想着放在身边,无论好坏,都有他们,后来知晓了女儿的想法,也只能打消了念头,“臣知皇上金口玉言,也知此事没有回转的余地,还请皇上看在臣一片忠心的份上,能应臣一事”
景墨尘:“说”
向恒起身上前几步,跪下,“臣女儿性子骄纵,不能受委屈,要是以后犯了错,惹了祸,皇上您后悔了,不想见了,能否请皇上准许她出宫”
想了许多,也想不到向恒有此打算,“你该知道这不可能”,就算真有一日对向希瑶歇了心思,也绝无可能放她离开,再说,是他该担心,那女子会对他没了兴趣,或者有什么人比自己更能得她的意,到那时,他还真的没把握,那女子会如何。
而且向恒如此担心,无非是建立在后宫有其他人的基础上,说实在的,一个向希瑶就够他头疼的了,也没那么多精力去应付别的人,不过,这个打算此刻不是说的时候,一切等封后大典过后。
“臣知有违礼法,还请皇上看在臣爱女的拳拳之心,就算不能出宫,也要留她一命”向恒是真的担心,瑶儿那性子,不惹她无所谓,惹到她,无论对方是谁,都不会手下留情。
后宫如战场一般,没有所谓的真正意义上的胜者,都有死伤,饱含痛苦,活下来的并不会比死去的好过,四面宫墙,困住的是无数女子的一生,悲凉,孤寂,冷清。
瑶儿尝过这些所有,所以刚开始知道她要人宫,向恒很不能理解,重走一遍过去的路,虽能得心应手,但最终还是寂寥,可夫人能懂,肆意张扬惯了,高高在上惯了,锦衣玉食惯了,任何人都不在眼里,怎么可能低头,怎么可能伺候人,而且皇上后宫无人,更对女儿很是上心,不管是为色所迷,还是一时兴起,女儿都占了先机,如此境况之下,入宫反而是个好的去向。
反正向恒是犟不过夫人和女儿的,也只能与皇上讨一份恩典。
景墨尘知向恒为何如此,但还真的气闷,他就这么不值得托付?可还是说了一句,“朕准了”
向恒谢恩告退。
安长福送走了向大人,进殿给皇上换了茶水,果然,如他所想,皇上的郁气重了几分,“皇上,向大人乃是爱女心切”虽不知说了什么,但总归是为了向姑娘。
景墨尘还没不理智到对向恒动刀,虽有冒犯,但爱女心切,无可厚非。
自古以来,高门贵女,世家大族,都会送人进宫,表忠心,谋前程,为的都是富贵荣华,而大多君王为平衡朝堂,对后宫的宠爱也有谋算。
真心疼爱女儿的爹娘,是不会愿意送女儿入宫的,所以向恒此举,倒也让景墨尘松了一口气,那女子那么在乎的家人,没有让她失望,总归这一次是圆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