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锵!”
羽杉工的三棒击中了白球,打出高高的曲线,最后落入了风间的手套中。
相川这边也让羽杉工没能再有得分的机会,三上三下。
霞末内心松一口气,生怕又被中心打线打出安打了。从第八局开始,霞末明显感觉到羽杉工没有再区分球种,凡是进到好球带的球全都会打。
看来两分的领先,并不能让羽杉工满足,而是时刻跃跃欲试地想从相川身上再打下分来。
好在相川状态真的很稳定,相川第一时间察觉到羽杉工打击策略的变化,立刻叫他来一起商量改变配球计划,依旧顺利压制住了。
下一局才是真正的关键,又是中心打线,相川的球可能也要被他们适应了。
不过最大的问题不在相川身上,而是明虹的打线上。
打线没有作为,保持这样的比分。胜利的天平,就会在时间流逝中不断向羽杉工这侧倾斜。
霞末挥空后,忍不住瞄了蹲着的加藤问草,一时之间非常想问他,到底怎么做到防守时好好配球指挥,攻击时打击又那么好。
刚刚打击时霞末满脑子还是下一局的配球,完全没反应过来,就动手挥棒了。自然吃了一个三振。
霞末回到休息区,迎接他的是双手抱胸,依旧满脸不开心的星出,“霞末,你还是稍微多练习一下打击吧。”
“说得也是。”霞末偷偷看了一眼坐在角落的三海。明明霞末才是前辈,只是看一眼后辈这样的事情,干起来都偷偷摸摸的。
配球他已经在学习了,相川君都有夸赞他的配球了,想到这点霞末也有点小得意。
三海能成为正捕手,是不是也有三海打击更强一点的原因?霞末之前打击都练习时间比较少,下次训练结束后,他也去室内练习馆吧,好像风间跟土坂都在那里练打击。
以前觉得他只要一直能给星出接球就可以了。
现在他想要在那个赛场,留得时间更久一点。那他就不能只是在接球了。
“打得好相川!”欢呼声打断了霞末的思绪。
在霞末之后的棒次是相川,他面对三海久利的直球,打出三垒方向的弹地球,球势强劲。
但是在不规则弹地之后,却正好飞进三垒手的手套。
“啊啊,好可惜!相川这球打得这么好。”明虹的应援席上正叹息。
还在可惜的时候,情势再次反转,三垒手传一垒传偏,一垒手脚离开垒包去接球,相川成功上垒。
轮到一棒,土坂。
土坂上场前,河合监督喊住土坂:“土坂,你已经看清投手的球了吧。”
土坂点点头,河合监督拍拍土坂的后背,推他上球场。
现在一出局,一垒有人。
土坂站在打击区,皱眉,是该打还是该触,他要怎么选择?
如果是触击,他有信心,肯定可以送相川上二垒。如果是打击,万一被双杀了。他们就只能指望九局下半的机会了。
他该怎么选?
土坂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监督,监督会有指示吗?
休息区河合监督双手抱胸注视着球场,没有下达任何指令的动静。
这是让他自己决策吗?跟夏天那次一样,监督还愿意相信他的判断吗?
土坂摆出触击的姿势。
毫无疑问,这是最稳妥的方案。
土坂的视线不由自主地瞄向了一垒侧附近的相川,他距离一垒垒包大约三四步的距离,双腿迈开,上半身压低,是随时可以冲向二垒的姿势。
他们视线相交,土坂看不懂相川始终未变的神色到底意味着什么。相川会对他的打击有什么期待吗?
当时有人对他的打击有期待吗?
加藤看了土坂的姿势,同时注意到相川并没有离垒太远。
是打算牺牲触击吗?没有盗垒的打算?他记得这个打者,触击技术很不错,打击这块好像没什么印象。既然如此,就让打者触吧,稳扎稳打地拿下一个出局数。加藤比出了手势。
三海久利点点头,投出球。
土坂在这个瞬间摆正姿势,成打击姿势。
不!这不是能获胜的方案!
土坂总是回忆起夏天的结束,结束时的刺痛似乎一直在身上残存着。
从夏天结束后,他一直会想到那场比赛。第九局,风间已经上垒了,明明那时需要的是得分,但他选择了触击。
就连研心都看出他要触击,笃定他不敢打击。如果那个打席不是触击,如果把那球打了出去,明虹是不是还有机会,那场比赛是不是就不会结束了,他们的夏天就不会那样戛然而止。
这个问题在那天之后一直困住了土坂,他好像还停留在那场比赛,一直在构思着那场比赛的另外一个结局。
是不是他一直以来都是在风间后面的二棒,一直在触击,因此丧失了打击的勇气。
所以土坂是主动跟监督说要当一棒的。他那天之后一直在加练打击。
为的就不就是像今天这样的关键时刻,他有能自己打击的勇气以及能力。
球棒划破空气,带来轻微的嗡鸣声,紧接着便是与球棒相撞后,发出的清脆的金属响声。
望着白球划过蓝天的美丽弧线,河合监督露出了欣慰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