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燕不知道要去哪里,也不知道该干什么,就背着个小包裹走到哪算哪,赵宪也是,柳燕去哪里他就去哪里,风餐露宿的日子持续了很久,亓官铭什么都没有给,柳燕靠日积月累的银钱撑过了一个春秋,冬天格外难熬,对居无定所的人来说寒风足以带走一切,柳燕没有钱买宅邸,住店的钱都没有,而且还拒绝了赵宪的帮助,穿着有些单薄的衣服拿着小包裹住进一座废弃的寺庙。
赵宪就也同柳燕一样住在那漏风的寺庙,晚上风冷赵宪被冻醒几次,再好的身体也架不住每晚吹寒风,在两个人都感染风寒后赵宪说什么都要拉着柳燕住店。
“我没钱住店。”柳燕吸着鼻子说。
“我知道,挣钱还我。”赵宪打了个喷嚏说。
两个人住在一家小店,赵宪借了后厨去煎药,自己喝完逼柳燕喝。柳燕一辈子没吃过药,什么大病小病都一个字抗,所以看着那碗冒着热气的汤药他扭头拒绝,赵宪在火炉旁边烘了一个时辰,他看着已经发烧的人直接掰过柳燕的脸把药给柳燕灌下去。他可不想柳燕病死再一无所获。
柳燕住的地方,吃的汤药,甚至冷些身上厚的衣服都是赵宪掏的钱,他虽不明白赵宪为何对他这般好,但自尊和第六感告诉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他需要挣钱,于是柳燕揭下了城墙上的通缉令重操旧业,区别就是这次有钱。
有时他也会接委托,他们慕名前来花重金请他取别人首级。
他也没有办法。柳燕看着对面害怕到愣在原地的孩子将刀从老员外脖子里拔出然后提着人头离开。他只会杀人。
那个孩子嘴唇发抖眼睛蓄满眼泪的看着地上没有头颅的父亲,他嚅嗫的叫了声父亲下一秒恐惧到睁大眼睛,放在他头上的手让他挪不动一步,孩子僵硬的动着脖子不敢回头。
“忘了吧。”赵宪抱起晕过去的孩子离开充满血腥味的房间,“会做噩梦的。”
【宿主大大你好温柔啊。】
“他再当着小孩面杀人我把他头扭下来。”
【呃……】她收回她的话。
“真不怕小孩长大报仇,不会斩草除根吗。”
【……】
所以要斩草除根?
赵宪把小孩放在一间屋子里,以他的经验,这个小孩长大一定会报仇,这可不行。滥杀无辜折阳寿损阴德,虽然他现在没有生死的担忧,可这不是他的作风。
“把他记忆抹除。”
赵宪离开员外家叹了口气,这个擦屁股的工作可真不容易。
为了点钱就残害一条人命确实不对,柳燕明白过来没有再接杀人委托,他靠抓通缉犯赚点钱,可通缉犯又有多少?那些捕快也不全是吃素的。柳燕又要还赵宪钱又要解决自己的吃穿,日子过得紧巴巴,所以有的时候他会抢“生意”。
“大人,那个苟霸王就躲在这於菟山,他身边带了不少小弟,这个於菟山易守难攻,咱们怎么办?”
被称为大人的男人一双虎眼闪烁,“带多少人都无济于事,易守难攻又如何?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那么大人?”
“让一半人先进攻,其余人按兵不动。”
苟赢一听官兵追来了叫上所有人拼死抵抗,他们看着无法前进最后撤退的官兵,如此三两次,山上的人喜笑颜开。
“这於菟山可真是宝地,在这地方神仙都拿咱们没办法!”
“是啊是啊,不如庆祝一番,今天可累坏兄弟们了。”
夜晚山上灯光闪烁,在山上埋伏一天的官兵看着他们的大人。
“真是无知无畏,妈的,真冷啊。”男人搓了搓手看着山顶的灯光势在必得笑道,“动手吧。”
“不许动!”
叫喝让醉醺醺的人愣在原地,穿着服制的官兵一围上来他们瞬间放弃抵抗纷纷蹲在地上。
男人拿着通缉令慢悠悠走到苟赢身边,“就你叫苟赢啊。”
“大人,大人,饶命……”
男人还没开口就看到一个人突然跃到他和苟赢中间。
“大人小心!”
男人飞快退后几步看着这个不速之客,一身黑的人背对着他举起刀子,男人脑子里闪过好几种可能,最大的可能就是这个人是对方的救兵,结果下一秒苟赢的血喷了他一脸。
“……?”
男人愣在原地看着只剩身体库库喷血的苟赢,哪里还有那个人的影子。
“这……”其他人也一脸蒙,发生什么了?来了一个人,杀了苟赢走了?不,还把头带走了!
“抢人头抢老子身上了。”男人抹了把脸上的血看向天边的月亮,那是那个家伙逃跑的方向。
“本官倒要看看明天是谁提着这个脑袋来要赏金。”
赵宪只能说柳燕太大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