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么了?”步屿刚踩死一只爬虫,扭过头,就见任时之蹲了下去。
“是温念。”
任时之看着这具尸骨的脖子,那里有一道勒痕,刻入了骨髓,可见勒痕之深,说不定不是普通绳子所为。
步屿也蹲了下去,和他对视一眼:“温怜的姐姐?”
“嗯。”任时之道,“我想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
“这只是我的一个猜测。”任时之道,“你还记不记得雷靖说的那个图案?”
“嗯。”步屿也猜出了他的意图,道,“所以,你是说这具尸骨脖子处的勒痕是那个图案?”
“嗯。”任时之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道,“所以我觉得雷靖说的那个案子和这个有关。”
“如果真是这样,”步屿看着他,“那么警察可能忽略了一个点。”
“没错。”任时之勾了勾唇,“只有极大怨恨的人才有可能被选中,所以警察他们并不真正的了解学生平时的在校学习状况,还有原声家庭状况。而导致这原因的……”
“有人说了谎。”步屿回答出了任时之没有下文的话。
“对。所以这么一来,也就说的通了。”
说完两人一起沉默。
像校园暴力这种事,当事人怎么可能会愿意把欺凌的事故说出来,旁观者又怎么可能想当出头鸟,没人愿意说出真相,至始至终,被霸凌的那个人都是一个人,连带着父母的不理解。
“我需要知道那个图案。”任时之垂眸道。
忽然间,结晶突然靠近了前面的尸骨,尸骨周围慢慢泛上了一层白光。
两人站了起来,同时退后了一步。
一道人影出现在眼前:
是温念。
她睁开眼,先是愣了一瞬,然后露出一个柔和的笑,仿佛是她之前的本性:“你们好啊。”
“你是温念。”任时之道。
“嗯。”温念点点头,神情露着悲悯,“这里是……啊!”
“你——”
“你别过来!”温念撑着头,阻止他,“不要过来。”
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眼里弥漫上了雾水,看着周身遍地的尸骨,嘴里喃喃道:“竟是过了这么久了吗……”
温念又转向了他们,笑得有些苦涩,道:“这位公子,你可认识家妹温怜?”
“嗯。”
“那我可否委托公子一件事。”温念衣着还是原身那身白衣,支离破碎,“就说,阿姐和永远和你在一起,要努力的活下去。”
“好……”
“那便多谢这位公子了。”温念委身鞠了一个躬,又直起了身子,“作为交换,你想知道什么呢?”
任时之张了张嘴,先是询问了一下:“温小姐,你脖子上,是否有一图案?”
温念伸手摸向了自己的脖子,垂下了眸子:“嗯。你可是要看?”
“嗯……要是多有冒犯,也可不用。”
“没事。”温念微微拉下了衣领,正是那枚图案。
只是不是雷靖所说的红色,而是白色。
任时之和步屿对视了一眼,看来是了。
“多谢。”任时之也朝温念鞠了一躬。
“能帮上你们忙,也是我死后最后的一件善事了吧。”温念温柔的笑笑,又看向身后死去的同胞,“对了,在我消失之前,拜托你们再帮我做一件事。”
不必她说,任时之和步屿也知道是什么。
温念启唇,声音透着无比的恨意:“请务必,把杀害我们的人斩草除根。”
说完,她的身影便隐隐消散。
任时之能看到她的侧脸,有流过一道泪痕。
很疼吧,当时。
——
出了雪女庙,外面又开始下雪了。
风很急,天也很暗。
“我们在里面呆了很久吗?”任时之抬头看了看天,实在是太暗了。
不像是黑夜。
“不对劲。”步屿道,“你看那天,是不是有条裂缝?”
“嗯。”任时之又立马看向了周围,“刚才的雪崩…雪狼呢?快找找!”
步屿拉住他:“先冷静,雪崩刚发生,还有可能发生二次雪崩。雪狼的速度足够逃离雪崩,我们先找个安全的地方。”
“嗯。”
天边的气色隐隐出现了红光,黑云压了下来,伴着风雪,视觉上给人一种恐慌。
步屿带着任时之下山,现下必须先抵达安全区,不然先不说林子里会有什么,就连雪崩也逃不过。
“等一下。”任时之想起了什么,化出剑来,把两人之间的绳子斩断了,“我忘了。这样你就不用走一下停一下。”
“……”步屿抿了一下唇,握住了他的手腕,抬头看着上方的他,“我不介意的。”
脚下又是一阵晃动,任时之脚下一滑。
“小心!”步屿伸手揽过他。
任时之扶住他的肩膀,撑起来看向那天:“我总觉得,事情有点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