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
“那先把药喝了吧,一会儿我再检查一下你的伤势,换下绷带。”
“嗯。”男子的声音低哑,听上去很冷漠,可犀利的目光在落在温云生时却柔和了几分,神色也松了几分。
“你一会儿还要出去吗?”他问。
“我去送送他们。”温云生处理着他手臂上的绷带,一圈一圈的解下来,“你刚醒不久,得多留意一下。”
听完这话的男子心情瞬时好上许多:“嗯。”
另一边,任时之握着手里的茶,围在炉火旁边,盯着里面的火看。
屋内到底是比屋外暖和,火光照射着他的脸庞,一半透着光,一半隐匿在了阴影之下,看不清神情。
他总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就快要沦陷进去了,心脏像这火一样滚烫,似要跳出来 。
步屿在看着一旁的人出神,出声道:“不舒服吗?”
任时之眼睫微动,收起眼底的情绪,低声说:“没有,没事。”
“你看起来不是很有精神,是不是太累了?”步屿又问。
任时之不答,半久后:“嗯…”
他努力收起自己那般不可告人的心思,心底却波涛汹涌。
他好像是,对步屿有了恻隐之心——
怎么会,可他是男的啊?
任时之咬着嘴唇,暗暗惊讶,难以置信的肯定了心中那道模糊的情感。
“那要不要休息一下,我去拿块毯子过来。”
步屿的声音很低,不远不近,可任时之此时不想再听到这人的声音。
乱了。
心也乱了。
不能这样,任时之克制的扭开头,拒绝说:“不用了。”
心中的那处不安与害怕充斥脑内,他没有喜欢过人,也不知道男生喜欢上男生是不是自己心里有问题。
任时之开始自我怀疑,拼命的想把这种心思压下去。
可害怕还是毫无顾忌的爬上了心尖。
步屿见任时之不太对劲,拉了他一把,见他的眼睛似乎有些微红。
“你…怎么了?”
任时之挣脱开他的手,有种想逃离的冲动。
他看着任时之背着自己,想不通为什么这人又拒绝自己了,是他做了什么让任时之感觉不好的事吗……
衣下的手微微握紧,他不喜欢这种感觉,任时之刻意的排斥自己,让他有种无力之感。
一时间,屋内十分安静,这时显得旁边的捣药声尤为突出。
明月:“………”
明月身高不够,只能跪在凳子上捣药,见两边气氛都紧张无比,连捣药的动作都小心了几分,他左看看,右看看,不禁咽了一下口水。
苍天啊!这几人什么情况啊?!!!
明月在心里哭着呐喊道。
等到下午时分,温怜迟迟未来,任时之和步屿便打算先行一步,前往雪女庙。
温云生召唤雪狼前来,领至两人身前:“雪崩已经把原来的路封住了,雪狼会带着你们走另外一条捷径前往雪女庙。”
“多谢云生先生。”任时之道。
“不必客气。”温云生颔首,似乎还想喝和他说着什么,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道,“路上小心。”
“嗯。”
就在两人动身启程时,温云生突然拽住了任时之的手。
任时之回头看他:“云生先生?”
温云生取下自己颈项间的一项坠,走上前,把项坠系在了任时之脖子上。
“平安回来。”
任时之怔了怔:“好……”
走时,任时之又不禁回头看了温云生一眼,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这人似曾相识。
——
他们走的这条路是温云生以往上山采药的路,道路狭窄,地势崎岖,一般人行走极其困难。
好在云生先生让雪狼送他们前去,省了不少麻烦。
到了山顶,风声浩劫,似被割破,吹得两人的衣袖头发连翩。
两人从狼背上跳下,站到一空雪之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状况。
步屿:“应该离雪女庙不远了,我们找找看。”
任时之:“嗯。”
雪狼跟至身后,两人一狼仔细搜寻着。
任时之环抱手臂,将手藏在了衣袖之下。脚下的雪不知何时变得已深,走起来时已经走了明显的足迹。
突然,雪狼一个抬头,闻到陌生的气息,警惕的看着不远处的岩石后面,嘴里低吼,喷出白气。
那是一只与雪狼体型差不多的野狼,从岩石后面出来,眼睛发绿,口水垂涎。
任时之和步屿倒吸了一口气,退后一步。
这么大一只野狼,少说也是狼王身份,周围肯定还有其他野狼环伺。
果不其然,野狼身后不多时就冒出了多只狼匹,全紧盯着他们这里,同样发出低吼回应。
任时之手底迅速化出银剑,但他明显感觉到他的大部分力量被压制了下去,心里暗骂了一声。
雪狼立马冲至前面,与为首那只野狼撕打一起,其余的野狼乘机而上,团团包围住了他们。
任时之背对着步屿,低声道:“我把那些野狼引走,你争取时间撕裂空间。”
“嗯!”
两人默契配合,任时之顶着群狼围击给步屿留出了足够的空间,斩杀了数余只野狼,衣上全是污血。
似是发现他们的意图,狼王猛烈攻击,听到召唤的群狼围攻也越发猛烈。
任时之给他争取了时间,步屿吹了声口哨,远处的雪狼收到信息,极奔过来。任时之也放弃战斗,打算撤离,可是面前还有五六匹狼步步逼近,脱不开身。
距离太远,任时之一时半会儿跑不到步屿那,野狼的速度太快,如果不把它们引到远处,野狼可能在空间闭合的间隙一同进入。何况步屿的能力也被抑制,能够移至什么距离难说。
步屿知道任时之顾忌什么,咬紧牙关,不禁握紧了拳。
就在任时之抽身撤离之时,一只野狼从侧面袭击,带着烈风,野狼的咆哮就在耳边。
任时之瞳孔一缩,极速侧身,用手挡住。
野狼没能咬住他的脖子,但却咬住了他的手臂。
巨大的刺痛瞬间蔓延,任时之闷哼了一声,下一秒,他后背落入一个怀抱,咬住他的野狼瞬间飞了出去。
五只狼匹不由退后一步,警惕的看着身前的这个男人。强大的力量让它们发出低吼,想再次围击。
步屿冷着脸,出剑的那一刻疾风而过,咬住任时之的那只野狼瞬间毙命,撞击了岩石,带起纷呈的雪。
雪狼从身侧冲出,尾巴用力一扫,一只野狼即刻拍飞,装在另一只野狼身上。雪狼又极速转头,猛烈地咬住另外一只野狼的脖子,瞬间毙命,剩下那只想要逃走,最后也死了了步屿剑下。
对付完这些野狼,步屿立马把任时之的袖子挽上去,狼牙印深陷,已经发紫。
任时之脸色苍白,咬着牙不想发出声音,却依然忍不住颤抖。
步屿一个打横将人抱起,雪狼附身而跪,步屿将人拖了上去,脸色比任时之还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