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时之不怕他,仰着头,笑着眨了眨眼,还用脚丫一下一下地款他。
步屿:“………”
这人就是料到自己不会对他怎么样,才如此放肆的调戏他。
妈的。步屿在心里骂了一句,心说在这样下去保不准会做出什么来。他跪起身,把这人的腿抬起来并拢,压在他身上:“任时之。”
“嗯?”
“你觉得你现在这样子,”他勾起他的的头发,“我们不做点什么吗?”
任时之以为他开玩笑,狐狸耳朵动了动:“你不会。”
步屿掐住他的腰:“你说我会不会?”
任时之一句话封死:“你未成年,弟弟。”
“………………”
任时之打了一下步屿的手,笑着说:“起来。”
步屿整个人侧躺在了一边,看着他,低声幽幽道:“你真是……太可恶了。”
折腾了半天,任时之终于有了困意,迷迷糊糊的合上了眼睛。
他侧着身,身体蜷缩着形成了小小的一团。步屿接近过去,小拇指勾住对方的指尖,从指尖处传来他温热的温度。
怎么办,心跳好像不受控制了。
他看着眼前的这人,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可又不能那样做。他竭力全力的压制住心中那不可告人的心思。也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偷到任时之一点属于自己的时间。
夜晚来袭,步屿叫醒了任时之,要在祭典前要送这人离开这里。
燃烧尽的天空剩下一层余灰,两人的影子一前一后的重叠在一起,到了之前相遇的地方:“我就送你到这了,剩下的路你自己走。”
任时之“嗯”了声。
祭典举行在村庄的中央场地。此时天已黑尽,火炬在四周燃起照明,红色的灯笼挂在周边树上,红彤彤的一片。
鸟雀已经停在了树上栖息,又被村上的敲锣打鼓的村民惊醒了。
夜色渐浓,祭典举行的时间越加接近,村上也越加热闹。全村的人都过来了。大人穿着粗布麻衣,携着自己的小孩,一起膜拜这场盛典。
任时之又被姨娘补了妆。他回去时妆发束乱,几位姨娘大为失色,后听说是去的祭司大人那里,才又安下心来。看他乖巧模样,姨娘们又仔细叮嘱了他一些事情。
祭典上,大祭司要先行祭礼。两名年纪相仿的少女手奉雪酿的酒,带着面具紧跟其后。步屿一袭黑紫长袍,耳骨上带了一只黑色骨钉,走到祭碑前,下跪下去。
周围的的人都安静下来,静静等待这场祭典的开始。
等祭礼完毕,祭司要用古老的礼仪迎接“雪女”的到来,由扮演雪女的“女孩”来送走这场冬天。
传说,这里的雪终年不化,一年四季全是白雪。村民只能靠着积雪和土里的动物才能生存。但是环境恶劣,村民不足以吃饱果腹。想要迁移离开,可是要走出这片雪地谈何容易。
步屿献完礼,首先映入眼前的是一双骨节清廋又白皙的脚踝。
谁?
步屿抬头,就见任时之光着脚朝他走来。身后的两名少女低着头,恭敬地将手中的酒奉上去。任时之一一接过,然后喝完。
他抬眸,视线落在了步屿身上。
步屿只见这人又垂下眼眸,微抿着唇,踩在冻土上,舞袖轻扬,踮起脚尖开始起舞。手腕上,任时之带着银色的雪花细链,勾至冻红的指尖,随着舞蹈在月光下轻轻作响。
没有人打扰这神圣的一刻。众人痴痴地看着他们的“雪女”为他们赐福,送走这场最后的凛冬。
舞毕,任时之由先前的两名奉酒少女领着离开。祭典仍在继续,人们开始了歌谣,歌颂他们的雪女所为他们做的一切。
任时之冷得发颤。跳完一支舞下来,脚几乎没有了知觉。他想赶紧跑回去穿鞋添衣,可是奈何整套服饰太过沉重,脚也没有了力气,冻的不成样子。
眼睛被夜晚的风吹得发红,任时之感觉好冷。从出门前,他就一直光着脚被领到祭典上,直到现在,他还得一步一步回去。
“任时之!”
任时之听到声音,猛地回头,看见了步屿,正大步向他跑来。
“我来接你了。”他说。
任时之眼睛有些发酸,“嗯”了一声。
步屿把他抱了起来,任时之也不在意了,他现在冷得要命。
步屿并没有把他带回去,而是先走到一棵树下,周围是它凸起,分布在地表上的树根。他把任时之放了下来,让他坐在树根上,看着这双冻的发红的脚,心疼道:“冷不冷?”
他明知故问,可是他还是想说出来。步屿低着头,把任时之的脚拉进自己的怀里,藏在长袍底下,用手捂住它,又轻柔的给它按了一会儿,让冻僵的脚柔和些。
任时之蜷缩脚趾,低低“嗯”了声:“冷。”
步屿心疼:“好些了吗?”
任时之:“嗯。”
“我背你回去。”步屿抬头。
任时之又低低“嗯”了声。
任时之趴在步屿背上,勾着步屿的脖子。他披着步屿脱下来的长袍,头缩进帽子里,连同脚丫遮了进去。
“步屿,你冷不冷?”任时之埋在他耳边。
步屿笑了笑,颠了下他:“不冷。暖和和的。”
“我感觉你对我太好了。”任时之闷声说。这种感觉他说不上来,步屿的每一次细节都能让他一次次破防。他从来没有这么清楚的体会过。
“我还可以对你更好。”步屿说。
“为什么?”任时之问。
步屿几乎快要脱口而出,又憋了回去:“没有为什么。”
喜欢一个人,想要对他好,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答案是有的。
这人本身就是让他对他好的理由。
任时之不说话,低低“哦”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