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放学后,步屿把辩论赛的流程图贴在了前面门口后的墙上,又去了趟办公室,把辩论赛所要报名的人的名单交给了老白。
回来时班上的人已经走了七七八八。他环视了一圈,发现任时之也走了。
步屿走到空落落的座位,拎起书包,出教了室。
外面的雨还在下,风把雨吹进了走廊。步屿抱着手臂靠在柱子上,看着冲进雨里的那些人踩着水坑,又疯又笑的消失在了夜色里。
任时之急冲冲的跑到楼底,看见步屿没走后,顿时松了一口气。从他这个视角看,只能看见对方无可挑剔的侧脸。
步屿余光里瞥见一抹白,转过头,有些意外道:“你没走?”
任时之“嗯”了声:“我借伞去了。你要来,躲个雨吗?”
步屿心里的那点出不出口的情绪瞬间消散。他直起身,走了过去:“嗯。我来撑伞吧。”
风急,雨也急,灯光下,两人不紧不慢地走进夜色里。
走了一段路,步屿见任时之离自己有点远,道:“今天不抓小熊了?”
任时之愣了愣,伸手揪住了小熊的尾巴。
步屿唇角的弧度微弯。
两人彼此近了些。
到了车站,任时之道:“伞你拿去吧,我坐车有段时间,下车时雨差不多就停了。”
步屿:“如果雨没停呢?”
任时之无所谓说道,“没事,跑一下就好了。”
步屿没应。
“会感冒的。”他说。
任时之一愣。抓紧了书包的带子,低低“哦”了一声,看着路边溅起来的水花。
车来时,步屿在他身后打伞,跟了上去。
任时之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两人挑了个挨着的座位。车上的人不多,前面只有零零几个人。
窗外灯红酒绿,却是看不清。
也不知是不是雨声太大,任时之撑着头看向窗外,觉得心里很燥。
忽然间,一个温热的指尖勾到了他的小拇指,很轻,几乎是一触而过。
然而当他刚转过头,步屿却是到了站。这人把伞留给了自己,低声道:“伞你拿着。到家后,给我报个平安吧。”
“……好。”
“明天见。”
“嗯。”
到了公寓,步屿湿了一身。洗完澡出来,他看着手机的微信页面,任时之还没给自己发消息来,微微皱起了眉。
他坐在沙发上,米粥凑到他的跟前,焉巴巴地蹭了蹭他。
步屿有些无奈,挠了挠它的下巴:“人家有家,不在我们家住。你不高兴也没用。”
米粥“嗷呜”一声,焉趴趴的伏在他脚边。
偌大的客厅里,一人一狗。
步屿仰头倒在沙发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有些晃眼。
这房子有那么大么?
步屿突然觉得空荡荡的。
【Time:我到家了。】
手里突然震动了一声,步屿立马拿起手机看了一眼。
【By:嗯。】步屿立即回复,随即拍了一张趴在自己脚边米粥的照片,发过去:【By:它有点想你。】
“咳咳…”任时之呛住了,他差点看花眼,一眼晃过去看成了“有点想你”,搞得他心跳漏了一拍。他打字:
【Time:那你跟米粥说,我明天去看他。】
步屿捂嘴轻笑一声【By:行。】
他好像找到可以让任时之来这的理由了。
过了几分钟:
【By:下雨天很冷,晚上注意盖好被子。】
任时之咬紧了唇,有点热,心想这天气似乎也不怎么冷。
【Time:嗯。】
【By:那晚安。】
【Time:晚安。】
凌晨一点,4—1宿舍——
小李杰摸黑下床,爬到解元床上,压低自己的声音:“小元元,你睡了没有?”
解元当然没睡,这人一直在上铺翻来覆去,想睡都睡不了:“没。”
听见声音,小李杰立马凑了过去:“小元元,我想挨着你睡。”
解元沉默了几秒,叹了一口气,掀开了被子:“进来吧。”
“啊,爱你。”小李杰跟个泥鳅似的,脱了拖鞋就缩了进去,往解元怀里钻。
“脚怎么这么冷?”说着他就把人拉了过来。
“不知道。”
夜色下,小李杰看不清解元的神情,只知道旁边有个大火炉,舒服得不得了。他紧紧的抱住解元:“舒服。”
解元的身体僵了僵,拍着他背的手缩了一下,闭上眼在心里道,要克制住自己,现在还不能对他动手……
第二天,步屿来到教室时见解元趴地趴在桌子上,埋着脸。
“你怎么了?”步屿用热豆浆碰了碰他,放他桌上。
解元抬起头来,只见他红着一张脸,额头上贴着一张和外貌极其不称的退烧贴。
“你发烧了?”步屿有些惊讶。
解元有气无力的“嗯”了一声。
“昨晚没睡好?”
“小李杰扯被子。”
“…………”步屿道,“他人呢?”
“接水去了,还在路上吧。”
“来了来了来了!”说曹操曹操到。小李杰一手拿着水杯,一手提着药袋,“哎,步屿你来啦!”
“嗯。”
小李杰没空再说什么了,哭丧着一张脸,忙慌慌的把药和水准备好:“小元元啊,我真不是故意的。要是还有下次,你直接踹醒我!”
“嗯……”
昨天大暴雨过后,空气中还弥散着水汽,下着不大的毛毛雨。
校门口,故封舟拉下口罩,问旁边的人:“你把行程都推了,确定不影响吗?”
洛星域打着伞道:“不影响。”
故封舟不着痕迹的叹了一口气:“走吧。听说这是你的母校。”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