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盛竹始终无法相信这是自己做出的选择,看着手中的匕首久久发呆,最后把被褥给他盖上裹紧,自己坐在案前休息。
这么一闹腾,她睡意全无。
待侍女叩门给她送膳,左右思量还是决定换衣出门去吃饭,她将楚良用被褥盖住,自己找了个死角别扭地换完衣服。
昨夜几番折腾,苏盛竹精神头算不上好,她用不惯这里的粉黛,洗了把脸就在侍女几次要求进来帮忙下匆匆开门出去。
即使这般,她还不忘给楚良留个纸条,让他莫要乱跑,毕竟让人看见从她房中出去一男人,传出去坏了名声。
苏盛竹在侍女的带领下过去饭堂,未到饭堂远远便可闻见清新扑鼻的茶香夹杂着淡淡的糯米香味在走廊萦绕。
苏盛竹细细嗅了嗅,只觉得莫名有些熟悉,心里想着在哪闻过,人就已经走到饭堂。
一书童打扮的男子侧坐在案前手握蒲扇为火炉扇风,清新的香味扑鼻。
苏盛竹正想开口询问,就听见身后传来随和有理的声音,“阿竹来的正好,刚泡好的茶你坐过来尝尝。”
那书童模样的男子,放缓手中的东西,抬头望去眼冒金星,“公子,你可算回来了。”
苏盛竹回身看去,闻子时正抱着长琴立在身后,那双眼睛含笑看着她,但总给她一种笑不达意的错觉。
在她内心深处觉得他心存不轨,下意识吐口而出,“多谢公子,只是我愚钝笨拙,只恐白白浪费了好茶。”
闻子时从她身侧擦肩而过,将长琴稳稳地放在书童面前的桌案上,“阿竹言重,本就是供给人喝的,你喝了便是这盏茶的荣幸,何谈浪费一说。”
苏盛竹依旧拒绝,“还是不了,侍女已经为我备好膳食。”
闻子时语气略显委屈道:“所以,你是准备辜负我的一片心意?”
“公子才是言重。”苏盛竹道,“我只是没有早膳喝茶的习惯,并非有意辜负公子的一片心意。”
闻子时只是点头,“下次若是有机会,阿竹定要尝尝。”
苏盛竹敷衍应下。
终于坐到做到自己的案前可以安心用膳,定睛一看,桌上明晃晃摆着温热的茶水,侍女还特别没有眼力见的向她解释,“这是三公子吩咐的。”
苏盛竹无语,有时候真想把这嘴给缝起来。
不过还好闻子时没再找她搭话,苏盛竹虽然不想管楚良的事,但又想到他说的话,想着之前总归是认识的,若是真放任不管反倒说不过去。
随意找了借口让侍女装好饭菜自己端进船舱内。
苏盛竹小心动作把饭菜放在桌案上,榻上的楚良依旧是她离开的姿势未动。
苏盛竹皱眉,警惕地叫了两声楚良的名字,没听见回应犹豫片刻才上前,直到轻拍裹着他的被褥也不见人有动静。
心有疑惑,不会被她闷死了吧。
掀开被褥楚良紧闭双目皱着眉,苏盛竹只以为他还没睡醒,心有疑惑地将褥子丢回他身上,只把脸给露出来。
被霸占着榻,苏盛竹也没法睡觉只得坐在桌案前捣鼓着一支木簪,这还是她在苏家时闲得无聊逛街时见人制作,出于好奇上前询问,被不知怎得被苏纪鞍知晓此事,特寻了人过来教她制作。
苏盛竹原本无心求学的,奈何那人在苏盛竹威逼下,哆哆嗦嗦求着她学习,没法子苏盛竹只得硬着头发开始学,也想着给苏纪鞍个礼物。
苏盛竹算不上手巧,几次都要划伤手指,那人被吓得不敢让她亲手制作,苏盛竹想着送苏纪鞍的不应当丢给旁人管,在那人战战兢兢的注视下,苏盛竹每一步都小心翼翼生怕划伤自己。
最后做好的木簪实在不像样,被那师傅修修改改成了挂坠。
苏盛竹不信邪,有事没事就拿出来当练练手顺便虚度下这个没有手机电视的时光。
经过不懈努力,苏盛竹总算能做出像样的木簪。
苏盛竹手上的动作没停,榻上的人也不见睡醒的迹象。
不知过了多久,榻上传来两声咳嗽,苏盛竹分神抬头看过去,不见楚良动作。
虽心疑,却未动身。
直到侍女敲门询问她午膳吃什么,她这才注意时间,隔着门随便应付两句后才放下刻刀伸着懒腰走过去。
榻上的人还在睡着,面颊却透着不正常的红,苏盛竹皱眉。
心想,莫不是昨天夜里冻着了?
这么想着伸手去试探楚良额头的温度,烫的实在吓人,刚碰着她就将手缩回来。
苏盛竹抿着唇看着那张昨日夜里还嬉皮笑脸的人此刻虚弱地躺在榻上,心里边害怕边打着退堂鼓。
如果这人死了,是不是就少一个发现她不是苏盛竹的人。
她做这么多,配合苏纪诠演戏所受的伤不就是为了找一个没人认识她的地方生活,她只想活下去,她只想回家。
莫名感觉喉头干涩,她轻舔了下唇瓣,下一瞬做出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