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纪鞍仿佛微怔,随后挠挠头答应下来,转身离开让人备马。
“身体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苏纪诠虽是关切询问,但却给人种按部就班的错觉。
苏盛竹摇头,“没有。”
苏纪诠拂了拂衣袖,“陪我走走。”
苏盛竹道:“好。”
夜色将至,风吹动树叶沙沙作响,侍女笑语声自不远处传来,苏盛竹手藏在衣袖中拘谨地跟在他身后,苏纪诠绕开莲花池,走在石板路上,“我听阿嬉说,你们三人约好乞巧节那日出玩?”
苏盛竹乖巧道:“是。”
苏纪诠望着墙沿上的凌霄花,“你现在身体欠佳,我会派人护着你,你们好好玩。”
苏盛竹不明白他想说什么,“兄长想说什么?”
“苏盛竹。”苏纪诠第一次这么郑重地看她,眼中不再像往日那般蔑视不在意,多了一层她看不清的东西,“我那日有事就在家中等你回来,玩得开心。”
苏盛竹躲开他的视线,看向院中开的鲜艳的月季,“可能会有些晚,兄长若是累了就先休息,身体重要。”
苏纪诠低声“嗯”了一声。
二人之间的距离也恰好,既不会生疏,又不会亲近。苏盛竹惧他,话也少了许多。二人对立,苏纪诠望着遥遥不见的天边,“人非草木,焉能无动于衷。”
苏盛竹扭头注视着他,“那兄长呢?可否无动于衷?”
苏纪诠回视她,语气里带着莫名的温柔,“我以为我这句话就是答案。”
苏盛竹笑了笑,随后打了个喷嚏,苏纪诠见状道:“刚刚熬煮的姜汤没喝?”
苏盛竹摇头,苏纪诠唤来侍女去备姜汤,“我送你回去。”
苏盛竹略感意外,“好。”
她实在搞不懂,也猜不透苏纪诠到底在想什么,往人头上泼一盆冷水再给个温暖怀抱,她总觉得苏纪诠这人太不真实,好的不真实,冷漠的不真实,就连罕见的温柔也假的要命。
可她实在太累了,无心去猜,也没时间去猜了。
苏纪诠没进院门就被阿昆喊走,苏盛竹进屋刚躺下想小憩一会,侍女端着姜汤过来,“女公子,三公子特意吩咐我们盯着你喝完。”
苏盛竹又累又困,加之本就不想喝随意找了个借口,“太烫,等等。”
侍女将姜汤放在案上候在一旁,苏盛竹想让她离开,侍女却得了苏纪诠的令不看着她喝下不得离开,无奈她只能随她去了,自顾自地睡着了。
‘苏盛竹’睡觉极其不老实,被人吵醒后烦躁不已就会斥责侍女,更有甚者责打众人,府中人尽皆知,每每这时恐不敢多动作。
而苏盛竹睡觉极其规矩,极少动作,她们多数都以为苏盛竹没睡着,只是不想理会他们,这时他们更不敢动作言语。
今日落水的事他们心有顾虑,生怕生病被苏母问责,推三倒四地将今日慌乱撞到苏纪诠的那位侍女推出去,查看苏盛竹是否发热。
迫于为首侍女半胁迫那位侍女只好前去小心查看,她早就听说这位女公子脾气大不好惹。
虽说自她来了未曾见过,原以为只是瞎传,但那日她不知情准备过来泡茶,看见房内没人原打算进去,就看见苏盛竹让史泊岸饮滚烫的热水,生生烫伤了嗓子。
那侍女吓得不敢说话,悄无声息的过去又悄无声息的逃走。
如今哆哆嗦嗦的走到榻边,见她闭眼睡的香甜,小心将手心贴在苏盛竹的额头,未曾发热,才舒了口气小心离开。
房内的烛灯被风吹的晃动,侍女们前去关窗动作极其小心,生怕这位祖宗哪气不顺拿人撒气。
众人小心动作,房门却被人猛地推开,“小妹我把果子买来了。”
候在榻旁案边的侍女屏息小心望向榻上那道身影,见不曾动作这才松了口气,低声行礼。
苏纪鞍将果子丢给手边的侍女,“我小妹人呢?”
接过果子的侍女跟在身后回答,“回长公子的话,女公子这会正在睡觉。”
“睡觉?”苏纪鞍问道,“天色刚晚就睡了,莫不是白日落水生病了。”
“回长公子的话,方才让人小心去查看过,女公子只是睡着了。”
苏纪鞍身上带着林间的料峭,走到榻前停住,远远看了眼见人不曾有醒来的迹象,“女公子醒来派人过来瞧瞧,莫要生病耽误了。”
侍女应下,“是。”
苏纪鞍望着晃动烛光下沉睡的姣好容颜,摆手离开,“女公子醒来若是想吃什么立刻吩咐膳房去做,府中不缺这口饭。”
侍女行礼欢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