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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书啦 > 开局紧抱霍去病大腿,给他打工 > 第18章 耳饰

第18章 耳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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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向霍去病郑重地、十分规矩地行了一个时揖礼。

霍去病左手压于右手之上,回了一礼。

殷陈看到他被晨露沾湿弄脏的袍摆,心中有些愧疚,“多谢郎君。”

霍去病压下唇角,声音却是上扬着的,“本想今日带你进宫去的,但你昨日的伤应当还未好,还是待明日罢。”

殷陈坐上辎车,浑身的酸疼劲儿此时才来报复,她侧腰昨日被桥洞划了一道口子,今早在草地伏了许久,伤口又崩开了。

霍去病将她送回清平坊,沐浴换了身衣裳,又赶往北军去监督训练。

赵破奴看着少年嘴角抑制不住的笑意,问高不识:“咱嫖姚今日吃错药了?”

高不识一副看透世事的模样,摇了摇头。

仆多撇嘴,“什么嘛,校尉不是一直这样?”

赵破奴啐了仆多一口,“仆多你这眼睛啥时候瞎的?”

——

殷陈一边抄写义妩的手记,时而抬头瞧上一眼窗外枝上缀着的小小白茉莉花和火红的石榴花。

茉莉花香浓郁,风中时传来阵阵芳香。

青芜见她受了伤,今早还偷偷跑出城去,决心时刻不离盯着她,叫她好好坐在榻上养伤。

殷陈嗅着花香,想起昨夜的梦来。

她梦中频繁出现一株胡杨树来,那株树只在梦中远远看着她,远到殷陈以为只是她眼花了,可她即将死去之前,那株胡杨忽而奔到近前。

原不是一株胡杨,是一个身形颀长单薄的少年。

殷陈下意识抓住他的衣襟,口中吐出大滩大滩刺眼的血液,她努力想记清这个少年的模样,她说:“快走,不然你会死的。”

那少年却只跪在她身侧,他的手染上唇角的鲜血,声音缥缈如寒谷中的风声。

可她醒来,却想不起那少年的模样,记不清他对她说了什么。

只记得他穿一身远山紫袍服,朝她奔来时,少年的衣摆随风轻扬,那颜色犹如一场骤雨过后的傍晚天际。

殷陈转头看搭在椸上的远山紫外衣,她的手无意识在书简上写着画着,低头一看,她竟写了个霍字。

她的梦中从来没有出现过陌生之人,这陌生的少年意味着什么?

他是那方士所说的业果吗?

红雪和青芜端着汤药和糕点走进屋子,红雪走到她身边,道:“姑子,该吃药了。”

她回过神来,“红雪,等下将那件外袍拿去给你们君侯罢。”

红雪看向椸上搭着的丝绸袍子,有些为难道:“旁人穿过的衣裳君侯不会要了。”

“可这件衣裳好端端的,我已洗净了,他也不要了吗?”

红雪点头,笑道:“姑子自行处理了罢。”

殷陈一边喝药一边又问:“你们可知那月氏公主何时到的长安?”

青芜唔了一声,“大约是去岁九月份,她还去陈宅参加陈夫人岁末筹措的菊花宴了呢。”

殷陈又打听了宅中事务,最后将碗推开,“我喝好了。”

青芜看她只喝了几口,唠叨了几句,坚决要她喝完药,又拿来药箱,准备给她上药。

殷陈连忙摆手,“我自己上药,若霍君侯回来劳你们提醒我一声。”

青芜看着她一双清澈的眼眸,最终在她的坚持下败下阵来,“好罢。”

殷陈又等了许久,黄昏时,红雪青芜道君侯回来了,扶她往后院小阁去。

腿上的伤口不算严重,但两个小丫鬟生怕她残了,定要护着她,跟老母鸡护着鸡崽似的,殷陈被四只眼睛盯着,胳膊被架着,感觉自己要被这二人架去烤了。

直到了小阁外,两人才松开她的手,给她理理裙裾。

进入小阁时,最先瞧见的是霍去病眼下的青黑,他手上拿着绸布细细擦拭着一把剑。

脸上仍旧是那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殷陈看着他手上那把剑,索性坐在最外面的席上。

“殷姑子离我那么远,怕我吃了你?”霍去病终于抬起头来,看向殷陈。

殷陈只得起身挪到他下首,笑吟吟道:“郎君有何吩咐?”

霍去病看向这个脸上笑意吟吟的少女,问道:“姑子家乡可有什么秘术?就是叫人入梦,还不能动弹。”

殷陈啊了一声,疑惑道:“郎君问这个作甚?”

“我近来对南越十分感兴趣,于是想向姑子这个南越人讨教一二。”他面上笑容潋滟。

殷陈脸上现出一丝尴尬笑意,“我不在南越长大,对南越习俗并不清楚,我回去翻翻我阿翁的手记,再来答复郎君。”

霍去病低头依旧慢慢擦拭着那柄宝剑,没有再言语。

就在殷陈准备没话找话时,霍去病却将一枚黑玉刚卯拿出放在案上,“姑子可瞧瞧同你那玉严是一对吗?”

殷陈起身,走到他案边,那枚刚卯极小,她凝眸看了一会儿,径直跪坐在边上,才瞧清了刚卯上的字。

她唐突的凑近叫霍去病猝不及防,他往旁边挪了一些,又将横在案上的剑移到安全可控的位置。

殷陈将玉严拿出,放到边上,雕刻的刀工,藏锋,字形都一样,甚至于连彩绳的编织方式都一样。

严丝合缝。

黑白相对,这正是一对儿。

霍去病嗅到她身上淡淡香气,想是东院内去岁栽下的茉莉花开了。

“这是今上的那一枚刚卯吗?”

霍去病回过神来,见她抬起头来,那双眼睛正望着自己。

咫尺之间,他有一瞬屏住了呼吸,而后听到自己喉中传来的声音,“嗯。”

殷陈长睫眨了一下,掩去眼中情绪,眉头蹙起又迅速松开,她才意识到二人距离太近了,余光睃到少年握住剑柄的手猛然收紧,她往后退了些,“郎君怎么想的?”

崩得发白的指节终于放开剑柄。

目光从少女的眉眼掠过,转向搁在边上的香炉,又滑到支着的窗棂上,才终于回到案面紧紧相贴的两块玉上,“你姨母失踪不会与今上有关,这块玉严我查过,早在建元年间就已丢了,如今重新出现,还是你姨母所留。恐怕这背后之人,还藏得更深些。”

“我伴君数年,了解今上,他若要杀一个人,不会这样拐弯抹角。”霍去病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殷陈盯着两块玉看了许久,才悠悠叹出一口气,“我姨母究竟得罪了何人?”

她不得不承认,霍去病说得对,今上若要杀一个人,没理由让她出宫再下手。

“我曾在横门桥见过你姨母一面。元朔四年的五月十三,她匆匆出了厨城门,我见她面有忧色,她只道是皇后放她出宫,要回河东去。”霍去病继续道。

“齐溪姑姑和皇后同我说,我姨母是要往定襄去见她的亲人,我想,她是去见我阿母。”

“她的过所在出了长安便再无更迭。”霍去病补充道。

殷陈沉默半晌,舅父义纵也曾与她说过,姨母是在长安失踪的,所以她才到长安来寻找线索,可这第一个线索,便指向了今上。

她收回玉严,“多谢郎君告知。”

霍去病看着莹润的玉块,“姑子若还怀疑今上,我便不可再让你入宫。”

殷陈抬眼再度望向霍去病,她的一双眼睛生得极其利落漂亮,眼型长而不狭,这般眼型本该是一双媚眼,她的瞳仁却比常人更黑亮,这是极矛盾的特征。

当她直直望着人时,眼神仿若蒙上一层薄雾,被注视着的人便生不出丝毫被冒犯的感觉。

“我信郎君。”她如是说道。

殷陈注意到他脸上的疲态,“我观郎君眼下乌黑,想来近来休息不好,要不我给郎君开服药?”

霍去病屈指弹了弹剑身,宝剑嗡嗡抖动了几下,“姑子的药真的有用吗?”

“自然有用,可是我阿母的独家秘方。”殷陈立刻找到了作为倡伎的状态,开始自卖自夸,“若郎君不信,我可只收你五十钱。”

霍去病挑眉,“我闻太仓公淳于意开过最贵的一服药方是十钱,姑子这药方竟比太仓公的还要值钱?”

殷陈被他戳穿,悻然在案面画着圈圈,“郎君何以识得太仓公?我怎不知他开药方价钱。”

霍去病似笑非笑看着她,看得她心虚异常,最终却忽然松了口,“二十钱,不可再高了。”

殷陈欣然接过钱,唰唰写下一副药方递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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