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得了消息,不敢耽搁,命人将纳青俩人送出宫,安排在了西郊的一个小院子里,未得福临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只除了每日会诊的大夫。
富察云依宫内除了贴身的下人,其余的都被替换掉。
翊坤宫有人患肺痨之事,宫里封锁了消息,除了李温与穆察,也就只有养心殿与翊坤宫的人知道。
只是好不巧,半夜三更的,富察云依身子开始发热,伴着一阵阵的咳嗽,凌珠本不敢睡的,于是坐在屋外守夜,恍惚间听见富察云依咳嗽,不带犹豫的冲进屋里去。
“郡主?郡主?”
凌珠掀开床幔叫富察云依,却吓一跳,富察云依脸烫得通红,直冒汗,又咳嗽,左右咳嗽着却不见清醒。
凌珠慌了神,忙向屋外大喊,“来人呐!新布!新布!传太医!”
新布门外坐着,听屋里喊,也一溜烟冲进来,见凌珠抱着富察云依在床边哭。“怎么了?郡主怎么了?”
“新布快传太医!快去啊!”凌珠有些崩溃了,哭喊着。
新布瞧这局面,转身就往太医院跑,“李太医!穆察太医!快!我们郡主病了!”
李温心里有了底,提着医药箱扯着穆察就走,穆察心里紧张富察云依,他曾经也见识过肺痨的可怕。
翊坤宫动静大,又一个新布方去太医院寻太医时将太医都闹醒了,不过一会儿宫里都知道富察云依生病。
福临正在养心殿准备歇下,李斛就忙忙慌慌的跑进来告诉他翊坤宫出事儿了。
衣裳还未褪尽,福临胡乱穿了鞋就奔向翊坤宫,一面跑还一面扣衣裳的纽扣。
赶到时,就见李温在给富察云依针灸,试图让她清醒过来,只是并无效果,这才开了药方,让穆察去太医院抓药来。
“穆察!拿着药方回去抓药,熬好了送过来!”
“好!师父!”穆察捏着药方就往太医院去,一路狂奔,不敢耽搁。
“皇上吉祥!”一屋子人见福临来,都停下来行礼。
福临心烦,挥挥手:“就别行礼了!快给她看病!”
“凌珠,怎么回事儿?白天不好好好的吗?你们怎么照顾郡主的?”福临拍桌发怒,白天送萨济富察氏离开的时候她还好着,怎么突然就咳嗽发热了。
“郡主白天还活跃着的,睡前除了困她没什么不适,谁知半夜就烧起来了。奴婢在屋外就听郡主咳嗽,进屋一看怎么也叫不醒了。”凌珠跪地,新布紧着也跪地请罪。
“罢了,起来起来。”
“皇上,郡主这确实是肺痨,肺痨传染,您还是离开吧,不能让您也染上了。”李温扭头劝福临离开,他是天子,一国之君,万万不能出事儿的。
“朕就在这。李斛,传令下去,郡主未痊愈前,此刻在这屋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得离开翊坤宫,外人不得朕的命令也不能进来。”
“是。”李斛站在门外,听福临在屋内唤他就应声。
知道富察云依患肺痨的人,口都封得严实,所以只在李斛传话时猜测是严重的病,具体实情还没有翊坤宫以外的人知道。
连齐鲁与纳兰明珠都不知实情,也没能探望富察云依,整个宫里被一种紧张的氛围笼罩着,没人自讨苦吃的去接近翊坤宫。
福临还是离开了翊坤宫,每日都只在养心殿议事,听着李斛给他汇报富察云依的状况。
过去了五六天,富察云依才退热,人也清醒了些,除了咳嗽倒看不出什么与风寒不一样的地方了。
福临在她醒后探望过她一次,却被她赶走,隔着门,福临只能从太医的嘴里了解她的病情。
又知道,自她醒过来,便把自己关在屋里了,除了太医,她谁都不见,连同凌珠也不愿见,其实是唯恐自己还没痊愈又传染给人。
穆察每晚都会隔着门陪富察云依聊天,偶尔也被允许进屋给她看看病。病情有了控制,李温也不太常在了,都是穆察守着。
“穆察,我没事儿了。你去歇息吧。”富察云依坐在床边,对着外面蹲在门边倚着的穆察喊。
“奴才不困,就陪郡主聊聊天,解闷。”穆察说着,瞧见进门的纳兰明珠,摇摇头,无声,“郡主还不愿见人。”
纳兰明珠得了福临允许,这会儿正提着一盒点心来,刚进翊坤门,穆察就倚在门边与富察云依说话。
“穆察,我累了,不想说话。”富察云依抱着枕头,声音弱了下去。
“依儿,明珠哥哥给你带好吃的来了。”
纳兰明珠让穆察歇着去,换他守在门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