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谦瑞出生时,富察魏真还未走,那一家子人是如何瞧不起富察魏真的,富察云依从前就听说过,这会儿也不能相信他的话。
“若不是二房姑妈撺掇,老祖宗又会赶走了我祖父?又会逼得祖父母和离?”
谦瑞这下没了话说,眼神闪躲,富察云依冷笑着:“算我有救你们的心,可萨济富察氏终身不得进宫的圣旨你们怕是忘了。”
“不不不,只有郡主愿意救我们,圣旨也能不尊的!谁人不知当今富察家的郡主受宠!”
谦瑞此刻说起胡话来,众人都吓一跳,新布忙止住他,这话传出去是要杀头的。
“这话是能说的吗?大清是皇上做主,你我算得了什么?我瞧你是不要命了!”
富察云依扶额,祖家养出来的都是些扶不上墙的阿斗,哪怕他要不说这话,自个儿没准心软就给答应了。
扭头示意兆佳齐鲁:“开门让他走,别再进来!你若再满嘴胡话,本宫打烂你的嘴!”咬牙切齿的向谦瑞警告,富察云依转身离开。
谦瑞哪能放她走,扑上去就要拉住她,兆佳齐鲁眼疾手快将他推回去:“来人!将此人丢出去!看紧了!别让他再到午门来!”
谦瑞吼叫着被丢出去,富察云依偏头望着,皱起了眉,默默叹口气:“齐鲁,往后再有人寻我来的,盘问清楚,若是盛京祖家的人,大可不必理会。”
“末将明白。”
“新布,咱回宫吧。”
回到宫中,富察云依原不想再拆开另一封信的,可寻思着不能一次送两封来,也就打开了。
凌珠洗完衣裳来,就见富察云依笑眼弯弯,不禁问:“主儿怎么了?这么高兴。”
“李渊写信来的,他身体康健了,信里还说因着他的身体,朝鲜王爷推迟了给他选世子妃的日子,一推就是好几年后。”
“那是世子的事儿,您高兴什么?”凌珠笑。
“我替他高兴,他不喜欢被束缚着,如今还能再多游几年,如何不好?”富察云依这倒是真话,李渊不再被束缚,作为朋友她自然高兴。
“对了,你方去过乾清宫了吗?”收起为李渊高兴的心思,才想起她让凌珠去了乾清宫寻李斛。
“奴婢去过了,李总管回,待皇上回宫,他自会通报。”
“盛京祖家来人这本是大事儿,皇上定会做主。主子只等着罢。”
“我那堂哥千算万算都没想到我会如此心狠。”富察云依冷笑:“跪下求了我,却说了大逆不道的话,真当天家是什么?”
“奴婢方就听说,主儿将他赶出去了。”凌珠自觉得痛快,若不狠心些,祖家真拿王府当好欺负的了。
“只怕我赶了他走,盛京又要来人了。”富察云依站起身走向床边:“今日累了,歇着吧。”
“奴婢给您打水来。”凌珠放下手里的香,转身离开。
“皇上吉祥。”门外听着是福临来了。
富察云依自个解了头发散在肩边,正摘着脑后的发簪,就见福临进屋,忙放下发簪站起来:“皇上。”
“我听李斛说了,来人没欺负你吧?”福临随意着坐在床沿上。
富察云依瞧福临的动作,蹙眉望向屋外,下人们都不见得注意屋内,才移过去坐下,略带撒娇:“倒没欺负,只是真让我明白祖家人心了。真拿我做软柿子捏。”
福临知道她只是撒娇将心里的委屈玩笑化了,心疼得厉害,捏住她的脸颊,哄着:“知道你委屈,我这不来陪着你了吗?有哥哥在,没人能欺负你。”
他这话让打水进来的凌珠惊着了,忙又悄声退出去,凌珠端着水在屋外站着,心里五味杂陈。
她年纪比富察云依大,又与皇上一般,进宫这么些年皇上与富察云依的事儿她尽看在眼里,多的是心疼富察云依,偏皇上如不明白一般,事事又似关心又似疏离的。
别人不清楚,她却清楚,富察云依哪是放下了,哪是不喜欢了,不过都藏起来了罢。偏富察云依对纳兰明珠说放下过去了时,传出来就谁都信了。
可再想,许是皇上有了什么苦衷,不然如今也不会隐晦避嫌又小心翼翼地道出这声“哥哥”来,心里叹了气,终归她是两个都心疼的。
“皇上这会儿家宴结束就来,不单为了安慰我的。”富察云依故作嘻笑,扒下福临的手,神色微微黯淡,她心里何尝不为那两个字心动,愣了片刻就尽数压在心底,只当福临未说过这话。
“嗯,聪明。”福临收回手,歪头笑她。
“皇玛法禁止萨济富察氏族人再进宫来,那也是过了多年的事儿。我思虑万分,到觉得可以将他们接进宫来,好好陪着玩玩。”
福临眼里有一丝狡黠,萨济富察氏他是该好好会会的。
许是与福临心里的想法相同,富察云依亮着眼睛坏笑,望向福临:“这个好,极好!”
“既曾是旺族,想必规矩不会差。”
福临抛出这么含糊不清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