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年有猜到徐柏青是在诈她,便强装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请你让开。”
真的听不懂吗?那为什么你的脸这样红?徐柏青不信她,把她的手攥得更紧了。
突然一阵警报声响起:“嘟嘟嘟嘟”。
苟命甜心系统紧急上线道:“警告!警告!禁止道破游戏机制,包括但不限于自爆身份,否则系统将强行关闭该虚拟世界,并对玩家进行处罚。”
于是就见徐柏青嘴巴张了闭,最后什么也没说。
许延年心想,完蛋,所以徐柏青刚刚是想自爆身份,他是察觉到什么了?可她也没怎么露马脚啊。
这时小荣拿着一罐刚挖的蚯蚓走了来,问道:“那书生,你会钓鱼不会?”
他会钓,许延年知道的。
徐柏青的三叔徐允中是个资深钓鱼佬,年轻时怕给老爷子骂不务正业,还特意跑越南去投资咖啡产业,就为能不时溜去下龙湾钓鱼。
筏钓、船钓、矶钓、海钓,想咋钓咋钓,老过瘾了。
自小吃他三叔的安利,徐柏青也爱钓鱼,说起来,许延年还和徐柏青约过会,就是去钓鱼。
那是某一个周五的下午,放学在学校门口,徐柏青拉住她说:“年年,明天周六要不要和我去钓鱼?”
因为爸爸妈妈工作忙,从小就常叮嘱许延年说“你要乖乖的,不要乱跑。”
许延年很听话,从不让父母操心,所以如果有女生找她出去玩,她想去的话会先和父母报备,如果是男生邀请,就都直接拒绝掉。
可那天鬼使神差的,许延年答应了,毕竟徐柏青也不是别人。
毕竟徐柏青也不是别人。
话是这么说,可小姑娘回家时却给妈妈说明天一早要去女同学家里写作业。
定了五点的闹钟,床头“叮铃”一响,小姑娘嗖的爬起来关掉,就怕被隔壁的父母听见。
她蹑手蹑脚起床梳洗,精心打扮了一番,穿了一条自己最喜欢的草绿色连衣裙,给自己梳了麻花辫。
她那个时候的头发又多又长,编好的麻花辫在头上盘一圈还有余,她拿一条白色丝带固定住头发,还偷用她妈妈的啫喱膏整理了额前的碎发。
女为悦己者容,这样的心情,在许延年三十多年的人生里,只是于那年昙花一现般出现过,后来的她几乎都没再打扮过了。
出门前,许延年几番踌躇,最后还是把她的双肩书包带上了,只不过里面只放了一本语文书和一只灌了温水的保温杯。
这书包和她的着装一点也不搭配,她不想带的,可又怕回来撞见爸妈要被盘问。
许延年悄咪咪打开家门出去,昨天和徐柏青约好了在她家路口碰头的。
六点不到的清晨,天是灰蒙蒙的,路口的灯甚至还亮着,街上冷冷清清,只有环卫工人在打扫。
当看见站在小轿车旁的徐柏青时,许延年悔得肠子都青了——她晕车。
昨天徐柏青说“我明早开车来接你”的时候,她没反应过来,以为他说的是摩托车,她哪里能想到这位小爷在美国考了驾照的,早知道是汽车,昨天就拒绝他了。
她不是担心徐柏青的车技,她就怕自己吐他车上,那可就太丢脸了。
徐柏青见她手里拎着双肩书包,先接过来放车上了,清早气温偏低,她身上穿的是短袖的连衣裙,徐柏青忙抓过她的手探了探体温,接着就把自己的皮夹克脱下来给她披上了。
“不用。”
“穿上,早上气温低,等一会太阳出来再脱掉。”
皮夹克上有徐柏青的体温,许延年既难为情又有一种说不来的喜欢。
在许延年迟疑自己要不要回家再拿件外套,又该挑哪一件的片霎,徐柏青已经拉她坐到了副驾驶上,帮她把安全带扣上了。
坐车对许延年而言,真是一件酷刑,一路上徐柏青和她说话,刚开始她还能勉强回一下,后面直接闭眼装睡了。
好在路上没什么人,一路畅通,二十分钟左右就到达湖边目的地,许延年没吐,但脸色都已经发青白了。
“人不舒服吗?”
“没事。”许延年逃命似的下了车,把自己书包里的保温杯取了出来,喝了几口温水,人一下就舒服了。
“真没事吗?”
“没事。”许延年中气十足,一扫刚在车上病怏怏的状态。
见她生龙活虎,脸色也好转起来,徐柏青就放心了。
他们出来的早,天虽已大亮,但湖面上仍有濛濛烟水,就和舞台上放的干冰一模一样。
湖边都是大柳树,晓风一吹,垂地的柳枝起伏如浪,景色幽美,空气又清新,委实叫人不快乐都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