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若中午和沈娇娇逛了好几层街,刚玩了几句赛车游戏就觉得眼睛累得发昏,她模模糊糊的控制着屏幕上的赛车,在看到赛车冲到终点时,终于没了目标,倒在沙发上睡了起来。
许繁看到她头直接栽进了沙发里,平板也被很随便的扔在一边。
她放下手里的文件,轻轻一笑,起身走到了人面前,半蹲着看着沉睡的人。
盛若睡觉的时候很乖巧,准确来说是她那双狐狸一样的眼睛闭上,就只剩下瓷白的皮肤,头发凌乱的散落在旁边,莫名让人感到安心。
许繁抬手帮她把粘在脸上的碎发夹到耳朵后,收回手时,手背又贴了贴睡的通红的脸颊。
手刚准备离开,就被身后一声轻响给打断。
玛利亚抱着一份文件,没设防的推门进来,一只脚刚迈进去就愣在了原地。
总裁办公室的物件并不多,书架都贴着墙放着,地板上除了一张办公桌,就只有旁边待客用的沙发茶几,显得分外空荡,也因此对沙发上的一切一览无余。
从她的角度看去,她们平日里不苟言笑的总裁,此刻正半跪在地板上,认真的看着沙发上熟睡的女人,她的手轻轻的抚在人的脸上,就像是在对待一个价值连城的珍宝。
绕是玛利亚从小生活在国外,思想格外开放,也被这幅场景一震。
许繁听到声响,眼睛立刻转向门外,里面的占有和爱恋来不及收敛,随后便被另一种眼神所代替。
玛利亚不由自主的往外退了一步。
她手里还抱着文件,脸上挂着讪讪的笑意,一面手拉着门一面抱歉道:“抱歉,抱歉许总,我、我这就出去。”
说罢,她立刻关上门,背靠着总裁室的大门,空着的那只手不住的给自己顺气,用带着外国腔调的中午嘀咕:“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不怪她这么紧张害怕,刚才许繁的表情就像是一只被觊觎猎物的狼,眼里闪着可怕的光芒。
许繁在门关上后收回了视线,手穿过盛若的腿弯,直接把人拦腰抱了起来,径直走到休息室里,把人放在床上。
期间盛若除了在许繁怀里不安稳的蹭了蹭,接着又沉睡了过去。
许繁轻轻帮人拖鞋又盖上了被子,退了出去。
一下午的时间,许繁中间起身几次检查人有没有踢被子,其余时间都在工作——许东昌最近的动作越来越频繁,老爷子越来越不清醒了,公司这块蛋糕也快到时候重新划分了。
盛若睡觉很老实,到梦里却很凌乱。
……她又梦见了那场大火。
这次的剧情不单只有翻天覆地的大火了,她看见了大火燃烧前的场景,她身穿了一身黑色亮片礼服,手拿酒杯,笑的灿烂。
盛若无声开口,让她赶紧跑,离这里远远的。
但她此刻处于上帝视角,不能左右正在发生的事情,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就好像她看着一步一步进行的剧情一般。
“许繁,今天结束之后千万别走啊。”她听见‘自己’笑眯眯的对许繁说。
“怎么,我们若若还有安排?”
许繁比她高出好多,和她说话时都会半弯着身体,尽量和她平视。
“当然。”‘盛若’扬了扬脑袋,但还在卖关子:“不过一定要等到一会儿晚宴结束的时候。”
盛若以第三视角旁观,心里替‘自己’着急——有什么话赶紧说啊,再不说就再也说不了。
但没用,‘许繁’像平常一样捏了捏她的鼻子,点头应好。
接下来盛若感到天翻地覆,接着就是呛人的烟味,以及遍地的大火。
不出所料,到这里,盛若不再是第三旁观者的身份,她能够真真实实的感受到烟味和炙热的灼烧感。
她听到自己嘴里无意识的喊:“许繁,许繁,许……”
……
盛若吓了一头冷汗,猛的睁开眼,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胳膊,发现自己的皮肤依旧光滑,并没有梦里大火烤过一样的干裂翘皮。
坐在床上愣了半天,她才缓缓地回过神来,又确认般朝周围望了一圈。
休息室一侧有一面窗子,窗帘半拉开,她看到被原处吞噬的夕阳,太阳的余晖了无生趣的洒了进来,明明是阳光,却是那么半死不活。
凄凉的环境瞬间就感染了盛若。
她觉得自己的眼眶一沉,接着便有什么东西支撑不住一般淌了出来。
盛若后知后觉的伸手去擦,却只是无用功,越擦越多。
最后她近乎绝望的从床上爬起来,逃一般推门出去。
许繁在她推门的那一刻,视线就追了上来。就看到盛若眼睛里噙着泪,脸上红扑扑的,有些蹒跚的朝自己走来,顾不上责怪她又没穿鞋,人就朝她扑了过来。
“怎么了?做噩梦了?”
许繁坐在办公桌后的旋转椅上,索性直接把人抱在自己腿上,伸手轻轻揩去她的眼泪。
盛若只觉得脑子麻麻的,像是有一台老式广播在里面嗡嗡响,听到她说噩梦两个字,忙送不迭的点了点头。
红着眼眶的样子,让她即可怜又让人心疼。
“梦都是相反的。”许繁安慰她。
她不会安慰人,也没什么朋友亲人给她安慰人的机会,也就没了所谓的经验,到了真需要安慰人的时候,只能青涩的用尽耐心。
“不、不是,不是。”
盛若摇了摇头,她脑子被悲伤麻木,但扔清楚的知道,那不是梦,那是未来,是将来真实发生的事。
被她一反驳,许繁只得闭了嘴,一遍又一遍的用手顺着她的头发,拍打着她的后背。
过了半天,发现怀里人的抽噎声小了许多,才再次开口:“乖,不怕,梦见什么了?”
盛若确实冷静了一点,缩在人的怀里抽抽搭搭的开口:“我梦见……我死了。”
“人都会死的。”
许繁垂眸看着怀里的人,与手上轻柔动作不符的说着冷酷的真相。
“但、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