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从后背移到了腰上,一只手则附上了后颈,慢慢地、亲密地摩挲着。
紧接着唇上感觉到了一阵柔软,然后是温柔的舔舐,灵巧濡湿的舌尖撬开她的唇齿,缓慢的、不放过一丝一毫的间隙在口腔内壁的软肉、上颚和舌根之间游走,最后卷起柔软的小舌吸吮。
在夏油杰凑近的时候,玄上音奈就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随着越发细腻且深入的吻,她长而卷翘的睫毛簌簌颤抖着,只感觉到一小股一小股的电流在神经末梢滞留,让她头皮发麻。
怒意在酝酿,却极尽温柔。
玄上音奈恍惚间想,就跟他这个人一样,总以平静温和的外表示人,实则内心犹如火山之下缓缓流淌的岩浆,不知何时会满溢出来,灼伤他人,亦伤已身。
“呼吸啊!笨蛋!”
玄上音奈没有感觉到自己伪装出来的人类身体不知什么时候暂停了呼吸,将脸憋得通红。
如玉般冷白的肌肤上染上绯红,在随着电影画面转换的灯光之下越发摄人心魄。
玄上音奈不顾头顶上灼热的视线,靠在夏油杰怀里,侧脸枕在温热的胸膛上,大口大口呼吸着被浸染上檀香的空气。
好、好刺激!
夏油杰低头看着怀中到关键时候就开始掉链子,中看不中用的纸老虎,深深地呼出一口气,勉力压制住自己心中越来越过分的想法,举起手温柔而克制地抚摸着玄上音奈那头光洁秀丽的黑发。
“回去吧。”
玄上音奈没有煞风景地去提地上的禅院直哉怎么办,而是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往后一步退出夏油杰的怀里,低头去取刚刚因为太过激烈而掉落在地上的包包。
这个过程中似是不经意地扫过依旧昏迷着的禅院直哉。
刚刚夏油杰的那一下丝毫没留情,就是一级术师也一无所觉地躺到现在。
格外关注玄上音奈的夏油杰不明意味地冷哼一声,忍下心中的不爽,接过玄上音奈的包迅速将人捞了起来。
离开的时候还像是不经意一样,踹了横躺着挡路的禅院直哉一脚。
那力道,玄上音奈估计禅院直哉那一处的骨头得折了。
但是这跟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她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玄上音奈悄悄勾起嘴角,像极了一只得偿所愿的狡黠狐狸。
——
回到家中的夏油杰此时的情绪已经彻底平复下来了。
闹了这一下,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被菅田真奈美送回家的美美子菜菜子一回来就注意到家中有些异样的气氛。
具体表现在,她们的音奈姐姐在餐桌上一眼也不眨地盯着夏油大人,好像要在他的脸上盯出朵花儿来。
而她们的夏油大人一脸淡然,好像什么也没发生。实际上耳根通红。
好歹进步了,脸不红了。
双胞胎甚至有些欣慰地同时想到。
玄上音奈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他,却没有向往常一样说些调笑的话,夏油杰甚至有些不习惯。
吃完饭夏油杰收拾餐具在厨房清洗,玄上音奈继续隔着那层透明的玻璃门看着他,好像在观察什么。
期间两个人都没有说话。
这种诡异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就寝时间。
脱离了玄上音奈视线的夏油杰这才松了口气。
明明彻底突破了那层窗户纸,他反而不知道要怎么办。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只感觉到了一片茫然。
明明年少的时候和悟在一起galgame也没少玩,但是现实中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但是——
像以前那样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那必然是不行的。
就算是玄上音奈愿意,他也有些不甘心。
躺在床上的夏油杰辗转反侧,可是下一秒,熟悉的面孔再次袭来,还挂在嘴角的笑意顿时僵在脸上。
头上一刻不停渗出鲜血的天内理子,那双看着他逐渐失去焦距,本该明亮的眼睛;躺在冰冷手术台上,连全尸都留不下来的灰原……
痛苦的永远不是已经离去的人,而是反复地折磨着被留下的人。这种折磨,会在好不容易降临的幸福感中扎根,拼命汲取这丰富的情感养分,然后转化。
苦涩将他包裹在一层厚厚的壳子里。
像是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慢慢被海水淹没,水流进鼻腔,压迫肺部,感受着一股股火燎一般的窒息感。
每当这个时候,夏油杰总会感到一种,连他也说不明白缘由的,愧怍感。
他有什么资格感到幸福呢?
意志被消磨的他还真是丑陋啊!
夏油杰嘴角艰难地扯出笑容,和刚刚的笑意完全不一样,那是一种嘲讽的讥笑。
他回想着这半年来的自己,竟然会因为摆脱了那些痛苦的回忆而感到庆幸,竟然偶尔会产生一种,这样的日子就这样持续下去好像也不错,这样的想法。
虽然好像明面上依然像往常一样,一刻也不停地吸取咒灵,但是,无形之中,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动摇了。
夏油杰,你太差劲了!
他在心中冷酷地评判自己,审视自己。
你有什么资格?
你有什么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