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四周的人都在议论自己,李嫣容有些慌了,她的头只是微微低下了片刻,随后又把目光投向顾沐阳,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王爷,这些贱民都是胡诌的,您可千万不要听信他们的谗言呀。”
顾沐阳冷笑道:“哦?是吗?”
虽然顾沐阳此刻看着挺温柔的,但李嫣容总感觉自己背后凉飕飕的,她说话都有些结巴了,“是、是啊!民女怎会诓骗殿下呢。”
突然,又有一个人闯了进来。
来人身着华服,腰环玉佩,是个四旬左右的中年人。看起来身份应该不低。
那人见了顾沐阳,眸中的厉色顿时消失不见,他恭恭敬敬的对着顾沐阳拱手道:“下官见过安王殿下!”
沈音抬眼瞥向顾沐阳那处,他身边站着的那个人,怎么这么面熟?
随后,她又把目光投向李嫣容。
她一时想起来了,这个男人长的和李嫣容有八分相似,莫非来人就是李嫣容的父亲,李尚书?
沈音又把李嫣容和面前的男子比对了一番。
他们有着相似平眉、圆溜溜的葡萄眼……,看这样子,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
“李尚书不必多礼。”
李隐成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期间,他一直在打量顾沐阳的神色,看来安王今日心情不佳啊。
虽然顾沐阳这个人有些疯,但他还是明事理的,若非亲眼所见,他是不会轻易给旁人定罪的,适才他在酒楼和同僚一起吃酒,顾沐阳身边的侍卫找了上来,说是安王有请,当即他立马放下酒杯跟着那侍卫前来。
这一路他都惴惴不安的,他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走近一看,容儿站在那里。
这一看,他也大致猜出来安王为什么找他了。
自己的女儿是什么品行他是最清楚不过了,看来今天是容儿惹祸时被安王看见了,但安王的性子城中谁人不知,看来今日容儿要遭罪了。
李隐成走向李嫣容,“嫣儿,你给为父说说今日你又闯下了什么祸呀?”
李嫣容满脸的不服气,“父亲,我没有,明明都是他们……”
李嫣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李隐成在瞪她,她意识到自己这次真的做错了,但顾沐阳还在这里,她也不能把脸丢了。
踯躅了片刻,李嫣容还是决定这次不听父亲的,她避开父亲的目光,随后笑吟吟地看向顾沐阳,“父亲,这次我可没有闯祸,不信的话您问问安王殿下。”
李隐成赶紧拦住李嫣容,“王爷,小女不懂事,嘴巴没个遮拦,还请王爷见谅。”
“王爷,今日之事臣大致也明白了,一切都是小女的错,下官回家后定会好好教训小女。”
他们在那边争吵,沈音就在一旁看戏。
看来这个李尚书倒是会趋利避害,也知道李嫣容是什么德行,李隐成已经放低了姿态,只要马上李嫣容不作死,顾沐阳也会给李嫣容个台阶。
李嫣容看父亲,满脸的埋怨,“父亲,不是我……”
“啪”的一声,一道重重的巴掌打在李嫣容的脸上。
李嫣容的眼泪当即就落了下来,满脸不可置信地看向李隐成,“父亲,你打我?你为了那几个贱民打我?”
“住口!”
李隐成的声音很大,李嫣容也从未见父亲发过这样大的火,她的肩膀不自主地抖了抖,她也有些懵了。
她不明白,明明之前不论她做什么,父亲都不会苛责她的,今日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安王殿下在?但安王同他们是一路人,他们与那些贱民是不一样的,安王应该不会为难她,父亲今日为何要向那些贱民低头?
她真的不明白。
“父亲,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来人,把小姐拉下去。”
李嫣容被下人按住肩膀,拉到了一旁。
李隐成对顾沐阳拱手道:“今日之事让王爷见笑了。”
李嫣容纵使被按住了,但还是在拼命挣扎,方才被李隐成打的那边脸,现在火辣辣的,她有些难受,脸上又痛又痒,她悄悄抬手抓了几下脸,面上的燥痒之感总算是缓解了不少。
李隐成一直弯着腰,顾沐阳也没有发话,他也不能轻易起身,现在是寒冬,他的额上已经渗出了一层细汗。
顾沐阳似是没有看到弓着腰的李隐成,他把目光投向李嫣容,李嫣容看的顾沐阳在看她,不知从哪里使出来的劲,立马从婆子的手里挣脱了,“适才李尚书说的,李小姐可有异议?”
听到顾沐阳如此说,李嫣容面上微微泛起了红,果然,安王殿下还是在乎她的,但她正欲开口,顾沐阳却打断了她。
“若是有异议的话,那本王稍后便让陈大人前来查明真相。”
顾沐阳的话音刚落,李嫣容的面上就没了喜色。
安王这是要让陈明海来?陈明海是诏狱的人,诏狱里刑具多样,若是真的进去了,那她怕是真的没命出来了。
李隐成在听到顾沐阳的话后也是吓得面如土色,诏狱?那是什么地方。容儿要真去了的话,那后果不堪设想,他现在只希望容儿能识趣些。
李嫣容突然脚下一软,眼看着就要跌下去了,还好身边的婆子及时拉住了她。
李隐成给李嫣容递了一个眼色,李嫣容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磕磕巴巴地对顾沐阳说道:“回殿下,民女、民女没有异议。”
“可是真的没有异议?”顾沐阳又重新问了一遍。
李嫣容的头点若拨浪鼓,“是、是。”
良久,顾沐阳才道:“如此甚好!”
顾沐阳见李隐成还弯着腰,便说道:“李尚书,请起吧!”
李隐成这才舒了一口气,“下官多谢殿下。”
“王爷若是无事的话,下官便带小女回去了。”
四周一片阒静,静到落针可闻。
顾沐阳还是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