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说笑了,这是妾还在闺中时偶然觅得的。”李之乐的面上颜色有些不佳。
要不是为了支开顾沐阳,她是不会把这件事说出来的,当年她为了顾逸飞的大业同相府断绝了关系,这事永远钉在她的心里,她日夜不忘,而现在为了檀郎,她又不得不把这伤口剖开,任由旁人在上面撒盐。
果然,李之乐提到闺中之事后,顾沐阳一时没再说话,她以为顾沐阳不会再提起字画的事,可她终究是不了解顾沐阳,他是一个疯子,他想做的事,任何人都不能阻拦。
他望向李之乐,不紧不慢地说道:“本王向来喜欢米芾的字帖,不知侧妃可否把这幅画取下来,本王稍后想临摹一幅。”
李之乐吓得冷汗都出来了,要是现在把这幅字取下来,那字画后面的机关凹槽定然会被发现,要是这样的话,那檀郎的处境就艰难了。
李之乐一时清醒了不少,只是一会儿,她额上便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她轻启贝齿,伸手拂去字画上的浮沉,“王爷,这字有些脏了,要不稍后妾让人清理一下再给王爷送去。”
顾沐阳也抬手轻轻拂去字画上的浮沉,日光正足,尘埃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显眼,“浮沉确实有些多,是该好好清理一下了,侧妃觉得呢?”
他瞥了一眼李之乐,随后又把目光尽数后投掷在了墙上的字画上。
李之乐的肩膀不由得震了震,顾沐阳这话是什么意思?莫非他发现了檀郎,不会的,不会的,这屋里的机关应该不会被顾沐阳发现。
“是、是啊,是该好好清理清理了。”
红桃进来了,“王爷,小姐,早膳布好了。”
李之乐对着他福了福,“王爷,该用早膳了。”
他又看了几眼米芾的《蜀素帖》,随后走到堂屋坐了下来。
顾沐阳走后李之乐终于舒了一口气。
膳食摆满了桌子,顾沐阳朝了一眼桌上堆积如山的菜肴,油腻的味道顿时传至鼻息处,他一时没了胃口,最后他只喝了一口粥。
粥喝完后,他便拂袖离开了。
“是饭菜不合胃口吗,王爷吃得竟如此少。”
“不是,侧妃不要多想。”
“王爷,米芾的字稍后我让人给您送去。”
待顾沐阳走后,李之连忙回到内室,她掀开字画,按下凹槽按钮,“咔嚓”一声,密室的门缓缓升起,顾逸飞还在里面。
李之乐进去扶他,他使劲甩开她的手。
她的眼里布满了泪花,“檀郎,你这是怎么了?”
顾逸飞掀开帘子,从密室里走出来,冷声说道:“昨夜你在那杯茶里放了什么?”
李之乐眼神开始躲闪,“没、没什么。”
看顾逸飞的脸色有些不对,她这才不甘回道:“昨夜我看檀郎有些疲惫,就在茶里放了一些安神的东西,想让檀郎放松一下。”
“乐儿,这种事下次应该不会发生了吧?”
她使劲摇头,“檀郎,你放心,不会了。”
“适才顾沐阳来干什么了?”
“他说是来用早膳的,但我总感觉这事有些奇怪。”
顾逸飞思索片刻后又问道:“那他可是发现了我的行踪?”
“应该没有。”
顾沐阳出去时,离商已经在外面候着了,“王爷,属下方才又带了些人来,莫非靖王在里面?”
“你猜的没错,三哥现在确实还在凝香阁。”
“王爷,您既然发现了靖王,那为何不当即把他捉了?”
“考题泄露背后之人还没有查出来,况且三哥把李之乐安排在府中这么多年,我若是把这颗钉子拔了,疯狗要是乱咬人怎么办,就先这样吧。”
“对了,稍后三哥应该要出府了,你待会儿安排人堵住他,切记只是堵住他,稍微给他点教训,切莫打草惊蛇。”
“属下知道了。”
一切都安排好后,顾沐阳正向藏居阁走去,他的心里还是堵了一口气,这令他很是不适。
昨夜顾逸飞藏匿在暖香阁的那段记忆时不时的又重新涌进脑海中,一想到有人觊觎他的东西,心里久久压抑的那团火便开始灼烧了。
顾逸飞正欲起身离开,李之乐给他端了一碗粥,“檀郎,喝点粥再走吧!”
顾逸飞今天的脸色不是很好,他没有理会李之乐,她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明显有些不耐烦,抬手一挥,李之乐手上的碗立即便落地了。
“哐当”一声,瓷片碎了一地,她眼里的泪水瞬间奔涌出来,“檀郎,你……”
顾逸飞今天本来就烦,看到李之乐这样,他又郁闷了几分,纵使她哭得梨花带雨,但他却没有分毫的怜惜之意,身子轻轻一跃,便上了屋顶。
一眨眼,屋里就只剩下红桃和她了。
红桃给她递了一条帕子,“小姐,擦擦眼泪吧,王爷、他已经走了。”
李之乐又开始歇斯底里了,“一定是那个狐媚子勾引了檀郎,要不然他也不会如此对我。待我找到那个狐狸精,我一定要撕烂她的脸。”
随后,李之乐把手中的帕子递到了红桃手中,“你去查一下,京中谁在用这种脂粉。”
“是。”
昨夜顾逸飞睡熟后,她从他身上刮下来了一些脂粉,这味道既不是她身上的,也不是白诗言那个贱人的,如此看来,就是那个狐狸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