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
藏居阁,离商正站于案前,不知在给顾沐阳汇报些什么。
“主子,属下查到了,靖王是往府里送信了,但信不是送给李侧妃的。”
“那是送给谁的?”
就在一瞬,顾沐阳似是想到了什么,他抬头看向离商,“难道是给沈美人的?”
“正如主子所料,信确实是送到了沈美人那里。”
在得到离商肯定的回答后,顾沐阳不觉紧了紧手中的狼毫,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离商继续说道:“但沈美人好像又把信悄悄送到了李侧妃那里,所以李侧妃今日一早才来给王爷送汤。”
“信上写了些什么?”
离商摇头,“不知。”
“好了,我知道了。”
顾沐阳放下手中的狼毫,起身。
“主子,您要去哪里?”
顾沐阳冷冷地说道:“我出去走走,你不用跟着。”
“好。”
顾沐阳开门时用的劲比平日大了些,门带进来的冷风使劲地往离商的衣服里钻。
离商不禁缩了缩身子,案上的镇纸不知什么时候偏离了位置,冷风一吹,宣纸散了一地。
离商立马又重新关上门。
他把从地上捡起来的一沓宣纸又重新放到案上,狼毫也静静地躺在案上,笔尖上的墨水不断向四周蔓延,离商刚拿起狼毫就发现毫笔竟断成了两节。
这支笔好像是顾沐阳最爱的一支。
这……应该不是他弄断的吧……
他又把郎毫放到原处。
*
顾沐阳迎着冷风,暖香阁走去。
地上积了一地的雪,雪水慢慢朝金丝靴子里钻,顾沐阳却丝毫不在乎。
总有一团火在灼烧着他的心头,又们、又痒、又痛,还带着些许酸痛。
夜已深,府中的人大多都已睡熟了,金丝龙纹靴子踩在雪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心也不觉烦躁起来。
暖香阁一片寂静,他站在门前犹豫了许久,才缓缓举起手,准备叩门。
忽而他又好像又踩到了什么,借着稀薄的月色,他低头,好像是脚印。
还是男人的脚印。
他转过身子,回头看向身后的雪地,好几个脚印嵌在洁净的雪面上,顾沐阳又向前走了几步,他的脚印同雪地上的印子靠了一起,他又在地上踩了一脚,这不是他的脚印。
虽然两个脚印的大小相似,但鞋底的纹路却是不同的。
暖香阁没有男子,近来他也没有让离商来暖香阁,而且脚印边上还留有一层薄薄的雪瓣,看这样子,这个人应该是刚来不久。
难道是他?
一想到这里顾沐阳继续向前,借着微弱的月色可以看到他的眼睛已经变得通红,眼底的怒色也包不住了。
他正欲直接冲进去,又一阵冷风拂过,压下了他心底的怒意,若他这样做,会不会吓到她?
思索片刻后,他又重新抬起了右手,扣响了木门。
沈音手中正拿着茶杯,扣门声一响,她一惊,茶杯立即从她的手中滑了出去,还好顾逸飞及时接住了杯子,他笑笑,“本王没想到表妹的胆子竟如此小。”
沈音也干笑了两声,叩门声越来越急促,沈音的心也跟着怦怦直跳,这个时候,还有谁会来呢?
“竟然有人来了,表妹还不快去开门。”
沈音懒得理身边的顾逸飞,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有兴致说笑。
沈音舒了一口气,把顾逸飞推到了内室,“还望表哥先进去躲一躲。”
顾逸飞满脸不愿意,“本王为何要躲?”
她已经无语了,要是顾逸飞还不进去的话,她只能把小叮叫出来了。
不过还好,顾逸飞虽然小声抱怨了几句,但最后还是进了内室。
扣门的声音又急促了不少。
沈音稍微整理了一下头饰,便向门口奔去。
但她迟迟不敢抬手去拉门栓,外面的站着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其实她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檀木门的响动混合着风声,直往她耳朵里钻,纵使她再不想开门,为了她的耳朵,她也只好抬手拉开了门栓。
她低着头,外面一道黑影突然重重地压在她身上,吸了几口寒风,胸也闷了不少。
不用看,外面的人就是顾沐阳。
沈音给他行了一个福礼,“王爷,您怎么来了。”
顾沐阳红着眼,语气也急了些,“怎么,本王的院子,我不能来?”
沈音还是低着头,虽然不知道顾沐阳到底是为何而来,但良心告诉她,今夜之事她总是有些对不住顾沐阳。
沈音挤出一个笑脸,“妾身不是这个意思,王爷的院子您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虽然话是这个说的,但她现在真的不敢让顾沐阳进去啊,顾逸飞还在里面呢,而且书中说他们二人不对付,要是顾逸飞再一冲动做出了什么,那到头来倒霉的不还是她。
她柔声道:“王爷,夜有些凉了,妾身屋内炭火不多了,王爷还进来吗?”
顾沐阳冷声道:“美人如此扭捏,难不成是屋里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