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继续说!”
她的身子一僵,顾沐阳在说些什么,她真的不是很懂,“说、说什么?”
他瞥了一眼她的指尖,她立即心领神会,这是叫她解释指缝里的血迹,刚刚一直被他压着,她倒是忘了这件事。
怎么办,刚刚她明明已经想好了理由,但顾沐阳一直撩拨她,现在她的脑子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怎么办。
“怎么,美人是忘了要说什么了吗?”
沈音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她尽力从挤出一个笑脸,道:“怎么会呢!”
他的手不知什么时候移到了她的胸前。
沈音一阵惊恐,她连忙紧紧护住胸部,“你……”
顾沐阳看着她,缓缓向她靠近,随后戏谑道:“美人是在想什么?”
他慢悠悠地说道:“本王只是在帮你系斗篷上的结罢了!”
她低下头,只见他不断摆弄着斗篷上的丝带,如此看来,他确实没有说谎。
只是他这样环着自己,她总感觉有些怪怪的。
算了,顾沐阳还等着她解释指缝间的血迹呢,她现在真的没有心思再去想别的事了。
怎么说呢,怎么说他才会信呢!
沈音的脑子现在一片昏沉,这一瞬,她的脑子里闪过无数个理由。
最后,她终于想到了一个较为靠谱的理由,她顿时欣喜不已,这下她的命应该可以保住了吧!
她猛然转过头,想要把这个绝妙的理由告诉顾沐阳,但她忘了她和顾沐阳那个疯批之间的距离的极近。
她回头时,软艳红唇不知擦到了什么,只是感觉那东西有些冰凉,很是娇软,但还有些扎人。
她到底碰到了什么。
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连连回头,把身子向前收了收。
刚刚她不会是碰到了他的嘴唇了吧?不,应该是嘴角,那扎人的东西,该、该不会是他的胡茬吧。
有些想法一旦产生,瞬间便会潜滋暗长,现在她的脑中全都是方才的那一幕。
她的面颊又在不知不觉中变得通红。
顾沐阳也没有想到她会突然回头,他也没有想到她会那样……
在她的背后,她看不见的地方,他不觉抿了抿唇,灼热、娇软、甘甜、令人上瘾。
少女特有的口脂的香味,停留在唇上,久久不能消去。
沈音纵使心乱如麻,但她还是开口解释道:“妾、妾身想为王爷煲点儿鸡汤,这血迹是杀鸡时不小心溅到的。”
要是她不及时解释的话,今夜她可能真的要命丧于此了,但原主的脑子里想的都是和顾沐阳之间的情情爱爱。
幸好她反应快,在慌忙之中总算是想了一个让人较为信服的理由。
她的理由已经说了,但身后之人迟迟没有给她回应。
沈音又继续快速说道:“王爷,夜已深,那妾身便先回去了,明日一早妾身便让人把鸡汤送来。”
她把这一连串的话说完后便从顾沐阳的怀抱里挣脱了。
此刻他的思绪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待怀里没人了他才回笼思绪。
他的手还悬在半空,良久,他自嘲一笑,才缓缓收回手。
离商咳嗽了一声,随后上前一步,道:“主子,方才您用内力往沈美人身上注了那么多的寒气,沈美人她受得住吗?”
顾沐阳不语。
离商站了一会儿后便也离开了。
徒留他一人在这空荡荡的屋子里。
沈音走后不久,他的身子突然一软,一口鲜血立即便从口中喷涌而出。
他就势坐到地上,望着窗外的弯月。
他苦笑。
这二十几载,好像总有一股莫名的力量控制着他,他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任何事,他只能做那沉溺于美色、杀人如麻、冷血、自私、疯癫的安王。
他不得已纳了满屋子的妃子、美人,可是这些人他一个都不喜欢,她们都太聒噪了,且哪个不是被人塞进来的,她们进这王府只是为了谋到属于自己的利益罢了。
依他的声名,又有几个人是实实在在把真心托付给他的呢。
当然,除了柳凄凄。
这明明不是他想要的,他几度想要与天抗争,可一切只不过是虚妄罢了。
他连自己都不能控制。
他常常在黑夜深思,是不是自己前世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这辈子上天要如此待他。
直至那日沈音嫁入府中,在偶然碰到她的那一瞬间,他发现了一些玄机。
其实,他早就知道沈音想在新婚之夜给他下毒,可他接触到她的那一瞬间,他发现自己终于可以不再受天道的控制,暂且可以做自己了。
那夜,他装作毫不知情,任由她对自己动手动脚,还有拿着假的了事帕来欺骗他,这种手段在府中早已司空见惯,他本来就不想碰那些人。
她们此举,正合他意。
每每同沈音接触,他都会吐血,但血吐出来后,他竟能渐渐摆脱“天道”的束缚。
正是因为沈音有用,再加上她也没有做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所以他才一直留着她。
直至今夜,顾逸飞潜入府中。
他看到他们二人靠得极近,一直在不断拉扯,纵使他在上面看着他们,但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他是一句也听不清。
他当时便黑了脸。
这个女人,竟背着他同顾逸飞还有牵连。
借着月光,他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