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在宋桀愣神的时候,宋南竹已经转身往里走,并没有接过笔记本,捡起床边的外套穿上,双手插在衣兜里,又回头看他一眼,“发什么呆,进来。”
宋桀咽了下口水,可他太干了,吞了一口空气,带着茉莉的气味,割得他的嗓子生疼。
他想了想,还是把房门轻轻关上了。越往里走气味越浓,他把笔记本放在书桌上,宋南竹坐在椅子上,抬头看他。
“书柜边有个凳子,搬到这来。”宋南竹道。
宋桀一声不吭地把凳子搬过来,放到宋南竹的位置旁边,宋南竹又说,“坐下啊。”
他坐下,坐得端端正正目不斜视。宋南竹仍旧看着他。
宋南竹猜出宋桀紧绷的神情是怕惹刚从书房里出来的她不高兴,每一步伐每一举动都透露着小心翼翼和谨慎。
到现在,宋南竹已经能够很好的平衡好自己的心情。如果每一次和宋平义谈起母亲和宋桀都要生一场大气,那得多累啊。算下来,其实前后不过两个多月,不怪人人都说习惯是个可怕的东西。
她预感到自己今晚会彻夜难眠,不如做点有用的事,就把人叫过来了。
鬼使神差的,宋南竹今天到学校把地理的月考试卷带回来了。拿出来,摊开在宋桀面前,“能看懂吗?”
宋桀有点了解眼下的状况了,埋头安静地去看试卷。宋南竹也不着急,翻着宋桀手写的笔记。
字不算好看,很理科生的字体,但一笔一画都是工整的,每个字都能一眼看清。自学、理学文、备考时写下整本笔记,他竟能做到这个地步。
看来他的天赋不止学习,显然还有对人体贴入微这方面。
如果从小一起生活长大,是真的亲人的话,大概会很幸福……
“85%,我都能做。”宋桀很认真地道,瞥了一眼试卷,又补充,“只是地理,其他两科我看不懂。”
“什么程度?”
宋桀沉默了一瞬,宋南竹紧接着又说,“讲一道试试。”
宋桀选了宋南竹得分不高的一道解答题,从对题干的理解分析再到解答的要点,期间隐晦地提到了宋南竹的答案问题所在。
他讲课并不像老师,不会讲大框架和整体发散,只是根据这一道题而言,把自己的思路和想法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更符合学生的思维,宋南竹很容易就能懂。
他把自己的答案写了一遍,在题干的下面,即使讲题也是把一个个字写得很清晰。
写完后,他没有问宋南竹有没有听懂,只是用一双疑惑的黑瞳去打量宋南竹的表情。
“继续讲。”
听到这句话,宋桀才算是松了口气,继续讲其他的错题。在宋南竹没有叫停的情况下,宋桀花了近两个小时把每一道错题都仔仔细细地讲了一遍。
试卷上的笔记都是宋桀的笔记,他每讲到一个重点都会回头看宋南竹一眼,确定她没有疑问才继续讲。直到他讲完,宋南竹唯一说的话就是“嗯”和“下一道”,没有提出任何疑问和意见,这也让宋桀感到不自信。
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讲明白了,是否能解决宋南竹的疑惑,是否配给宋南竹讲题。
“困吗?”宋南竹边收试卷边问。
“不……我讲得是不是不好,第一次讲题,还没有学会文老师的方法,之后我会更努力学习的。”
按照正常思维,宋南竹以为他会说让找其他人讲题。但不是。宋桀无论如何都想把一切做得更好,包括讲题这件事都没想到过让给别人。
宋南竹轻轻笑了下,“文老师?”
“嗯,她学历高,懂得也多,讲题也讲得好。”宋桀越来越坐立不安了,不停地扣着指甲,“我已经尽力模仿她,但还是不行……”
宋南竹这才想起来宋桀说的文老师是谁,她只见过一次,之后她给宋桀上课都是在宋桀的房间里,讲完课也不会久留,想碰到也难。
“能听懂不就行了,谁规定讲题就一定要像老师?”
话毕,宋南竹看到宋桀眼睛亮了亮,像是宋南竹在夸他似的。宋南竹淡淡收回目光,只听宋桀试探着问道:“这本笔记上文老师也帮助了很多,如果不是她,我也没有办法这么快给你。能对你有用就好。”
“嗯。”
突如其来的,宋南竹开始变得烦躁。
即使很淡,宋桀还是发现了宋南竹微妙的表情变化,知道自己可能说错了话,一下噤声。
不巧的是,宋桀的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来。他平时不会带手机去学校,上学时放在家里,但在家里时都会随时带在身上,从未静音,是怕错过弟弟妹妹的电话。
他吓了一跳,侧过身去慌张地摸出来,是一串陌生号码,正思考要不要接时,宋南竹在背后抱怨了一句“吵死了”后,他果断地按下了挂断。
两秒后,陌生号码再次打来。
“接啊,怕我偷听?”宋南竹边滑手机边道。
“不是的。”
宋桀无奈接下,放在耳边,对面传来欢快的女声,“喂喂,是宋桀吗?”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