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霎时危机四伏,安锦宕机的大脑开始运转。
惊慌瞬间遍布四肢百骸,酒也在此时醒得差不多,她即刻反悔,“不——”
“晚了。”
毫不留情的字眼自上而来,敲击她的耳膜,神思也为之一震。
他抬手慢条斯理地摘手表,面上尽是风雨欲来前可怕的平静。
“啪嗒”,手表呈抛物线掉落在沙发一角,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安锦被惊到,起身想躲,却被眼前人死死箍住双臂,反剪到身后。
“去哪儿?”
汹涌的吻随之落下。
“唔——”
所有声音都被抵进喉咙,安锦头仰得高高的,双腿也发软。
唇齿相接的身影一同跌进沙发。
他的温润消散,凶性却在这一刻尽数显露,安锦身心俱颤,含糊不清地求饶,“嗯……别……”
然而身前的男人根本没打算放过她。
吻从唇到唇角,再到耳畔、脖颈、锁骨,一路往下……
从沙发到床上,如脂般的窈窕身躯陷进柔软的被套,那件褶皱不堪的手工刺绣丝裙早已落地,不知躺在何处。
昂贵的西装外套亦如是。
七零八落间,安锦心脏狂跳,双臂屈起想挡,却左支右绌,哪里都挡不住,羞意染上脸颊,她什么也不敢看,眼睛紧紧闭上。
男人坚实的躯体覆上来时,她脑子里竟还浮现一个不合时宜的念头——他的手,好灵活。
很快,他进一步印证了她的想法。
纤细双臂被交叠压在头顶,身前再没了阻拦。宽大手掌环过纤细腰身,动作间,背后的搭扣不再束缚。
他没停,瘦削有力的指自下往上,紧密无间贴上隆起的柔软弧度。
这儿怎么比嘴唇还要软?
黎生白呼吸骤然加重,嶙峋的喉结不受控制滚动,闭了闭眼,再睁开时,克制的目光落在那张秾艳面庞上。
陌生的触感。
安锦咬紧牙关,轻哼出一声,只觉电流般蹿过全身,灵魂也在那只掌心细细密密地颤,她下意识贴紧隔着衬衫也源源不断传过来蓬勃热度的男人躯体。
双臂被控制,只剩腿难耐地屈了屈,却碰到坚硬的一处。
一声磁沉闷哼,他咬她的唇警告,“别乱动。”
怎么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她又不是故意……
安锦荒谬睁眼,却只看见近在咫尺的薄唇挺鼻和泛红眼尾,勾人的性感。
那股不忿又被悠悠压下。
山尖清冷的雾溃散,会是什么样?
他的衬衫西裤还好好地在身上,不用想都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糟糕模样,心中像是有根线牵动,安锦破罐子破摔,干脆将自己往他掌心送。
白皙晃眼的腿也无视他的警告,小幅度往凶险处摩挲。
男人兀地发出轻笑,薄薄的眼撩起俯视她,像是在笑她的不知死活。
……
隐秘潮湿之境被轻而易举侵入,守护者却毫无反抗之力。
安锦身形一僵,什么秩序都失守,再无法逞能,喉间溢出深重的喘。
他慢条斯理捻了捻指腹,唇压上她的耳廓,说出的话让人从头羞到脚,“好湿……”
毫无阻隔地探入,难耐的岂止是她。
黎生白呼吸都滞了滞,自己更是发疼,什么克己复礼温文尔雅光明磊落在此刻都抛到脑后,唯余一丝脆弱的理智还在坚守阵地。
卧室宽大,复古壁灯和床头落地灯橙黄光芒将一方天地点亮,难抑昏黄阴影下四溢的暧昧。
面红耳赤的水声渐起,密不透风的薄雾将她紧紧缠绕,随之凝结为水滴,潺潺流淌。
灭顶的浪潮席卷,她浑身淋漓,双目失神,黎生白终于肯放开禁锢她的手,潮湿的掌嵌进她的掌心,交扣。
他克制地俯身亲吻她。
“要不要去洗澡?”
灼热滚烫的鼻息喷在耳廓,安锦水淋淋的眸终于看向他。他衬衫西裤还好好地穿在身上,深邃的面容,眼里眉间全是浓重的欲.色。
兀自盯了一会儿,心中一角塌陷,她声音软得不似平常:“要……”
他似笑非笑,“我帮你洗?”
“不要!”
她这会儿乖得不像话,哪里还有之前撩他时的大胆,男人哼笑一声,“那我抱你过去。”
“……”
平日里都是佣人为安锦放好泡澡水,但这件事现在显然没法叫佣人来做。
黎生白抚了抚她的头,起身。
等安锦终于躺在浴缸里,已经过去不短的时间。
男人将她抱到浴室就出去了。水温正合适,她全身乏力得厉害,支起手臂趴在浴缸边上。
外边安安静静,她脑子里天马行空。
既觉得这个男人反差感太强,又羞耻于明天怎么面对蓉姨一干人,最重要的,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事……
都是成年男女,怕什么?
一身素白肌肤在温热的水里泡到泛粉,安锦才起身。
迈出浴缸那一刻,电光火石间,忽然想到什么。
穿好浴袍出来,男人正坐在沙发上,叠着腿看手机,一身矜雅贵重的沉冷气,眉目清明。
见他看过来,安锦顿了顿,面色不自然地支吾开口:“家里……家里没有……”
好吧,第一次做这种事,确实没办法做到坦然。
黎生白不明白,蹙起眉,“什么?”
“……家里没套。”
室内响起一声轻笑,男人双臂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真想让我留下?”
安锦诧异过后,矢口否认:“没。”
黎生白几步走到她面前,抚上她红润的面颊,温声道:“今晚不合适。”
他得顾忌,这是在她家。那么多人看着他进门,若他今晚真的留下,佣人会怎么看她。
更何况,如她所说,什么都没准备。
随即,一个轻吻落到她眉心。
“好了,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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