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尘明努力压制郁闷的心情,干脆坐在一旁等待不在理会枫禾。
夜晚的天空看不见星云,只有月亮躲在朦胧的雾中。明黄的月光逐渐变红。暗夜中有轻微的沙沙虫鸣声。
穆尘明坐在一旁翻转着营养液,看着玻璃瓶中的液体上下流动。他问道:“你没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枫禾:“什么声音?”
穆尘明细细听来道:“莎莎声,好像是从地下发出来的。”
“没有。”枫禾摇头,利索剥掉一筐甲虫,他将地上坚硬的甲虫大颚额外收紧筐子里,又从旁边筐子里勺来一盆沙子摩擦清理手,才起身把东西朝屋里般去。
就在他即将进屋时,穆尘明又忍不住叫住他。
“营养液真的是用虫子做的?”
枫禾叹息摇头,“哼,你要是不相信我,那就别吃。别的不说,你那碗药里也掺了有不少虫子。你不想吃也吃过了。”
药中的虫子和大甲虫当然不一样,怎么会有人把虫子当饭吃。
将穆尘明的纠结都看在眼里,枫禾迈着愉快的脚步离开,徒留下穆尘明一人坐在屋檐下纠结。
哼,饿死了也不是他逼迫的。
穆尘明坐在地面上抬头看天空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把剩余的营养液踹进衣袖了。
黑夜中时常人有提着太阳能手电筒经过。他们大多数身形消瘦,佝偻着背,皮肤黝黑。穿着都比较清凉,黑色的靴子,套一件宽大的外套遮挡风沙,炎热时甚至光膀子。有的人像姜芪一样背着铁框在路上行色匆匆,也有开着小车在路上疾驰的,扬起的汽车尾气呛人。
穆尘明坐在门口静静看着行人,内心划过一丝怪异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马路上两个男人搭肩走过,黑色皮靴用是虫族的坚硬的翅膀包裹。光滑的表皮能防沙。铁皮车子扬尘而去,穆尘明挥开迎面的沙子,终于在人群中找到答案。
大街上没女人,甚至没有小孩。这个地方只有男人,甚至连年轻男人都没有,大多都是40岁以上。
红色的月光被乌云完全遮挡,地面上虫鸣声越来越响。此起彼伏的虫鸣逐渐汇聚在一起。就像有人拿着指挥棒在指挥虫子们一起高歌合唱。
街道上原本嘻嘻哈哈的人面色凝聚纷纷熄灭手电筒疾跑离开。原本还算热闹的街道突然诡异异常。关闭的房门内都熄灭的光,明亮的街道顿时陷入黑暗中。
隔壁身材消瘦的男人把家门口最后一个铁框子搬进家里。见穆尘明还独自一人坐在门口发呆,顿时向他挥手高声提醒。
“喂,傻坐着干什么?不要命了,蝗虫来了,快进屋。”
穆尘明起身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对方没有回答他,只是急匆匆关上门熄灭家中的唯一的亮光。
地下有莎莎声越来越近,空中有振翅声。穆尘明抬头望着密集的乌云。那是到是奇怪的云,不似白云缥缈,似乎有很多种东西云集而成,像一条巨大的被子被人铺在空中。
是什么东西?
穆尘明静静看着天空,直到更近一些,他听到扎扎的振翅声。空中的亮起无数点红光,像天上的银河闪锁。乌云压近,离他还有200米距离时,穆尘明才分辨出空中一只带着毛毛的昆虫后足。
他顿时发现自己弄错了。那哪里是光,分明是一只只大蝗虫的眼睛。蝗虫几乎有一个成年男性大,隔着老远他就能看到是那狰狞恐怖的口器在嚣张咀嚼。
密集的蝗虫像雨点一般从上空落在地面上,撞翻了街上的铁桶。
就在穆尘明发呆时,枫禾突然拉住他的后领将他拉进屋内。
“你有病吧,看到虫子还不快跑。”枫禾砰的一声关上铁门,又搬来桌子把门口堵上。
外面有巨响,有蝗虫在冲击铁门。扎扎的振翅声可以听出大蝗虫已经几近疯狂。还有一直细细脚扎入屋檐缝隙中。
姜芪也闻声赶来,拿过白炽灯熄灭。屋内陷入黑暗,穆尘明几乎可以听到屋内另外两人剧烈的心跳声和厚重的呼吸声。就在灯光熄灭的瞬间,外面的破门声立刻安静下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穆尘明问道。黑暗中有人拉着他的手往地下室跑。宽大温暖的手没有褶皱,穆尘明猜测拉他的人是枫禾。
地下室的门也被关上,黑暗中有人拉着他蹲近墙角,温热的气息碰撒在他的脸。
“嘘”
苍老的声音在黑暗的左侧响起。是姜芪正躲在离他三步远的桌子底下。“s区有屏障保护,你没见过飞蝗迁徙很正常。”
“贫民窟每年都有四次飞蝗灾,飞蝗过境,人类和其他虫族寸草不生。”
轰隆,地下有东西撞击地下室铁板。突如其来的声音打破姜芪的话。黑暗中姜芪脸色骤变。
穆尘明确定之前听到的莎莎声就是在地下传来的。“地下是什么东西?”
枫禾一把按住他的脑袋,捂着他的嘴。呼吸之间,鼻息内满是好闻的山茶花香,更接近春天的自然气息。
穆尘明不禁想起广脉草原深林的山源星,那是最接近神生活的地方。
黑暗窸窸窣窣将他的思绪拉回。耳边枫禾的警告声,深沉又沉稳。这一点,枫禾和人类不一样,不会躲在暗处瑟瑟发抖。特别是黑暗中的姜芪已经的吓得脸部肌肉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