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怀檀又面露可惜:“只不过呢,还是不值得让我的新刃出鞘。”
趁着这一会儿,已经从旁抽出长剑的臧文德裂眦嚼齿道:“全部人一起上!我要你狗命!”
听从命令的家仆调整好,在背后席卷而来,正前方的臧文德举剑平刺,迎面横冲。
看上去,少年一派腹背受敌之态。
臧文德冷冷一笑道:“什么小鬼也敢闯臧府,不自量力。”
但随即,他就笑不出来了。
面前的人轻盈一跃,竟直接踏上他的长剑,借势翻腾到他的身后,他随着惯性还在朝前,根本撤身不及。
直冲他而来的木棍刹住了,可他手里的长剑扎实地没入了为首的家仆腹中。
即刻毙命。
耳边传来一句轻嗢:“你怎么把自家人给杀了?”
宫怀檀手中那柄匕首在月光下闪着凛冽的光,立在臧文德的咽喉处。
他吓得腿都软了,完全不见先前的傲气模样,大声道:“你放了我!我给你钱!你今日来此,不就是为了钱吗?”
“给我钱?”
宫怀檀听上去有点感兴趣:“你别说,我确实挺缺钱的,你准备给我多少钱?”
“我给你······”臧文德存心放慢语速,眼神疯狂示意角落的家仆去官府通风报信。
可惜那位家仆一步还没走出去,就被一只袖里箭射中命门,直挺挺地倒进花圃中。
宫怀檀侧首道:“不要在我眼底下做小动作噢。”
吓得臧文德连忙抬高音调:“英雄,我给你五百两!不、我给你一千两!一千两,你从这里远走高飞,此后绝不会有人去找你麻烦!怎么样?”
“听着挺不错的。”宫怀檀面露满意道,“我还真有那么点心动了。”
“对吧!你现在就放了我,我现在就让人给你准备······”
话没说完,臧文德口中便被塞入了一颗药丸。
动作太快,他一口气没喘过来,就条件反射地咽下了肚。
“可惜我来你这儿不是为了钱。”宫怀檀以气声在他耳畔道,“我有别的目的呢。”
他松手撒开臧文德,看人跌坐在地上,语气轻松道:“给你喂下的是我特制的毒药,等你达成了我的目的之后,就给你解药吃。”
“你到底想做什么?”
臧文德扣着喉咙吐不出来实物,只能喘着粗气看着他。
“当然是找你放人的啊。”
那双长睫上下一动,更显他温恭:“你抓了我的阿姐,我这个做弟弟的,难道还能坐视不理?”
“你阿姐?”臧文德面如土色,“你阿姐是谁?”
“唔,好像叫莫祈君?”
臧文德瞪大眼:“好、像、叫?”
宫怀檀浅浅一咭:“因为名字就和我说了一遍,不太熟悉呢。”
他屈肘支颐道:“你不熟悉我阿姐的名字,也应该知道镇上的莫医师吧?”
“莫医师······”臧文德呢喃着,溘然回过神来,“我知道!我想起来了!我这就让人放了她!来人!快来人!”
“不急。”宫怀檀轻笑一声,“在此之前,还有两件事。”
以为有回还的余地,臧文德迅速接话:“你说,你说,我什么都答应你。”
“很好。第一件事,我想问问你不久前甘良顺的案子,究竟是这么一回事?两个人都死得不明不白,搞得我真有点好奇。”
听见这个名字,臧文德脸色大变:“你到底是谁?”
“我问,你答就好了,哪那么多嘴?”宫怀檀转着匕首道,“还想不想要解药了?”
“要、要。”臧文德不敢多言,将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他,“华树当初来找我,说他考不过甘良顺,要同我一起设计让甘良顺喝下洛芙天景,之后再让甘良顺成功伤到他,以为将他杀死而入狱,他再改名换姓踏上更顺利的中举之路。”
“而甘良顺此人因为备考长期睡眠不足,洛芙天景在他身上最能起效,喝了之后尝到了甜头,他果然又来找我,还梦想着步步高升,没想到是步步跳火坑。”
“至于华树,那不识好歹的反过来以那剩余的茶粉威胁我,我怎么可能会让他全身而退,明面上答应下来,实际上趁他受伤之际直接将他杀死,营造成甘良顺杀害他的假象,最后一步就是处理掉牢狱中的甘良顺,他一死,一切就大功告成了。”
听他三言两语概述完,宫怀檀鼓了鼓掌:“啧啧啧,还真是天衣无缝啊,即便现在和我说,你也知道没有证据不可能翻案了,是吗?”
“嘿嘿,英雄高见。”臧文德得意忘形了一会儿,又回过神来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赶忙道,“第二个问题是什么?你说,我把我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你。”
“谁说第二个也是问题了?”
宫怀檀笑笑:“我啊,不见到目标的血就浑身难受,可是呢,又不能够杀了你,毕竟还得留你一条命去放人对不对?”
臧文德大骇:“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不是爱吃人肉吗?那就让你吃个够可好?”
他上上下下地看着臧文德,就像看着一头待宰的牲口。
看得臧文德如同被一桶凉水从头浇灌,四肢冰冷。
少年的笑容愈发烂漫:“你这一身的好肉,留着多可惜?”
“还不如割下来,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