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遂目光呆滞地看着床单上逐渐发暗的血渍,似乎精神上受到了不小的冲击。
看一眼就流鼻血这种事情,他之前只是从别人的口中听说过,可从来都没设想过会在自己身上实现的可能。
他,他刚才都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啊!
到底是谁给自己的勇气,敢在背后yy大佬…
这要是让大佬知道,他怕是真的要被大佬丢出去喂丧尸了。
想到他好不容易避开死局,刚要步入正轨的人生,啊不,喵生,马上就要因为自己的愚蠢得到终结。
他蹲坐在床上有气无力地哀嚎了一声,眼神中流露出绝望。
“喵——”(啊——)
而此时,刚出浴室,但还没来得及关注宁遂那边的一号在听到这声猫叫后,终于将心思从刚才的失败中移到宁遂的身上。
只见宁遂眼神局促地趴在床上,整只猫远远看看,像极了一张黑色毛毯。
似乎刚才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一号眯了眯眼,直觉告诉他宁遂这边肯定发生过什么,不然他不会发出那样的叫声。
想到这里,他缓缓走了过去,在床边站定。
“怎么了?”
“喵——”(没事啊...)
宁遂一脸乖巧地趴在原地不动,抬头对着一号眼神十分无辜地卖萌撒娇。
但在佯装无事发生之前,他似乎忘了刚才因为一时慌乱,自己的白爪爪蹭到过一点还没有干的血迹。
这点点红色沾染到白色的毛毛上,像极了点缀在雪天中的寒梅。
一号向来眼尖,自然看到他的白色爪爪上多了一抹红色,眼神顿时变得幽深。
这蠢东西又背着自己做了什么蠢事,胆大包天地还想瞒着自己。
真是,不乖。
他心里想的那些完全没有在脸上没有表现出来,只是语气轻飘飘地又问了一遍,似乎是好心给宁遂一次自己坦诚的机会。
“真的没事?”
“喵喵喵~”(真的没事喵~)
宁遂瞳孔瞪的溜圆,继续装傻充愣地看着他喵了一声。
看到这蠢东西继续隐瞒,一号挑起一侧的唇线,俯下身,动作轻柔地握住他沾染上血渍的爪子,语气温柔地问道:“那宁宁解释一下这是什么?”
听到他的话,宁遂这才注意到自己白爪子上显眼的红色,顿时变得心虚起来。
话说,他之前怎么没看到自己爪子上还蹭到了一点血渍。
明明这么显眼,自己却没有看见,这怎么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刚才还那么...咳,清楚来着...
知道自己的谎言当场被戳穿,他原先无辜的眼神瞬间变得飘忽起来,神情紧张地吧唧了一下嘴。
大佬现在就只是知道自己爪子上沾上了血迹,并不清楚其中原因,只要他再趴一会,想必那床单上的血点干涸后也就没那么明显了。
他心里想的是挺好,但是他哪里会知道,一号并没有按照他想的那样做。
只见一号用空闲的那一只手揪住他的后颈皮,将他提溜起来,眼中尽是被欺瞒后的不悦。
自己刚才已经给过他机会了,没想到他还是选择了隐瞒。
既然如此,自己该如何惩治,不乖的小猫呢?
等宁遂被迫离开刚才位置后,他隐藏在身下的点点血迹也赫然暴露在一号的眼前。
在看到血迹的那一刻,一号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给狠狠捏了一把,之前出现过的憋闷感再度出现。
自己最近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在看到这血迹后,会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难道自己在害怕么?
一号垂下眼,脑海中不免浮现出自己之前在实验室里的时候,没日没夜地忍受非人的痛苦,自己那个时候不害怕吗?
也许是害怕的,但当时恨意已经彻底占据了他的心神,当时的他只有一个念头——毁掉实验室。
毁掉这个让自己痛苦万分的地方!
但眼下的情况却并不是当时那种,他只不过就是看到蠢东西身下有血罢了。
问题是流血的又不是自己,自己又为什么要害怕?
久居实验室,远离正常社交关系的一号,想不通眼下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情况到底是什么。
他失神地凝视着手中的宁遂,但仔细看,他的目光落点其实不是在宁遂身上。
一直保持这个姿势,宁遂觉得自己后颈那块皮都要被硬生生揪下来了,大佬将他提溜起来后,又一句话都不说。
就不能提前打好腹稿再把他提溜起来,他好累...
他宛如一条脱水的鱼一般晃动着自己的身体,这个举动误打误撞将一号发散的思维召了回来。
一号眼中敛去刚才正欲发泄的不悦,额头对额头,下意识用自己的精神力在宁遂体内走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