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母是不可能不会游泳的，下水还要人帮忙的话那岂不是丢脸。

扑通~

寇桉直接越过萧箬乔的手，身体前倾整个人丝滑入水，却在这一刹那，氧气瞬间被剥夺，调动鼻息引来温热的泉水，身体瞬间失衡，寇桉咕噜咕噜地往外冒泡，肺部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捏住，势要夺取她来之不易的生命。

寇桉出于本能，身体无规则地挣扎，清澈的水面被拍打出乳白色的浪，而她浮浮沉沉悬溺其中。

倏地，一只手从她的腹部穿过，寇桉整个人便被带动着浮出水面，她紧紧抱住救命稻草，双腿牢牢钳制住萧箬乔的腰，脑袋趴在她的肩膀上拼命喘息，好似要把方才漏掉的一并吸回来。

萧箬乔单手扶着她的后背，另一只手抓着温泉沿往侧边移动，欲将寇桉安置在边上的石阶，轻轻拍了下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

寇桉却在触及硬石板时身体下意识向前咕踊，榨干两人之间所剩不多的缝隙，两人的衣衫彻底湿透，紧紧贴合在皮肤表面，些微滚烫的温度互相传递，好像比温泉的温度来得更明显。

寇桉急促的呼吸喷洒在萧箬乔裸|露的肌肤之上，两人的心跳在某种神秘力量的牵引下逐渐重合，萧箬乔只觉得肩膀处升起密密麻麻的痒意，她不自觉地耸了一下肩，浑身都冒着不适感，却还是耐心地安抚这个呛水的小朋友。

“姐姐，难受。”寇桉带着哭腔委屈巴巴地撒娇。

萧箬乔往后仰了仰脑袋，看到她跟小兔子一样的红眼睛，嘴巴都瘪得能挂油瓶了，不禁从鼻腔中溜出一抹浅笑，她用手指拭去寇桉脸上挂着的水珠，带着揶揄口吻地笑道：“不是会游泳吗？”

“我……我原本是会的。”寇桉狡辩道。

可那还是她是一只小水母的时候，生活在海洋里，躲过数次生命危机，却没想到化成人之后差别居然这么大，她居然连在水里呼吸的功能都丧失了。

她这到底是进化还是退化了？

萧箬乔用手指拨开她的湿发，“还难受吗？”

寇桉抿着唇瓣应：“好多了。”

“那你坐着。”萧箬乔再次把她往后面推。

寇桉跟应激了似的疯狂往萧箬乔身上挤，“我不我不，抱着，姐姐抱着。”

刚才窒息的感觉寇桉还是心有余悸，她怕的不是水，怕的只是一种无法呼吸，生命不受掌控的感觉，而能够被姐姐抱着，这种恐惧感就会彻底消失，非常安心。

萧箬乔只能脑袋后仰，被她动弹的动作影响得脚步后腿半步，她抓着温泉岩壁的手指无意识收紧。

这是根深蒂固的身体距离感，即便无数次暗示这只是正常相处，可身体就好似有了跟“膝跳反射”相同的反应。

毕竟从小到大都不太与人亲近，加上知道自己性取向之后，便有意地与她人拉开距离，就连和唯一的好友闻影都未曾有过这般亲昵的接触。

可此时此刻，在明知道她只是一个孩子，而自己也不可能对寇桉有任何冒犯心思的时候，身体还是没办法坦然接受。

因为贴得实在是太近了，她的腿夹在自己的腰间，而她的后腰又没有衣服的阻隔，让萧箬乔没办法不去在意。

“那你松开，我教你游泳。”

既然没办法劝说，那就换个方向，就当她暂时逃避吧。

寇桉立马点头应：“好。”

萧箬乔拍了下她的腿，“腿放下去。”

寇桉顿了两秒才松开，双臂抱着萧箬乔脖子的力道却不断加大。

“手也松开，别怕，我扶着你。”

“……好。”寇桉咬咬牙换成攥着萧箬乔的手臂。

萧箬乔将寇桉放平，右手抵在她的腹部以做支撑，“放轻松，双腿别绷得太紧，手臂打开，感受一下，不用怕，我扶着你的，感受浮力。”

寇桉听从萧箬乔的指示，一步一步试探水对她的作用，整个身体悬浮在水面上，上下晃动。

“对，就这样，手臂往侧边滑动，有规律的呼气吸气。”

“咳咳！”

按照指示做，身体和脑子却没有对上账，寇桉便无可避免地呛水，萧箬乔把她抱起来放在旁边坐下，替她拍后背顺气。

就这么一会儿，小朋友这脸又给憋红了，真是敏感得很。

寇桉捏了下咳得生疼的喉咙，“姐姐。”

萧箬乔双手捧着她的脸擦了下，“好了，不学了。”

寇桉自认自己很聪明，学什么东西都很快，没想到在自己天性的项目上失了蹄，这让她实在难以接受。

但在学吗？哒咩，还是要学会接受自己的不完美。

寇桉拉了拉萧箬乔的手臂。

萧箬乔没动，淡淡地问：“怎么了？”

“靠一下，脑袋晕晕的，涨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