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听到我的问题,侯卿看过来的目光好像在看一根朽木。
我以为猜错,便换个方向道:“难不成是冥冥之中的感应,或者说吸引力?还是……”随后的联想让我打了个冷颤,不会是体内也有虫子靠着彼此之间的感应来获取信息的吧。一旦有如此推想,我便下意识离侯卿远了点。
他眯起眼睛,显然明白我在想些什么。
“害怕了?廉价的情感,遇上虫蛊便退却?”尸祖奚落道,话语中并无失望之意。
“不应该啊,”我回想起他之前说过的话,“你换血后蛊虫会自行离开,长此以往体内怎么会有蛊。那你要金蚕蛊做什么?”
侯卿道:“世间珍奇,能者居之。”
“噢,但是自从蚩梦让你别打算盘之后,你不是迅速偃旗息鼓了吗?”我戳破他,“你不会就是觉得怪有意思的,顺手拿了,以防日后有他用吧。”
“这两者并无不同。”
在岔路口,我们跟蚩梦和李大白分开了。其实我是打算去蚩梦路上给李大白一路宣传介绍的红泥小酒炉,谁让缀在边上的尸祖替我做了回答。
"她不住客栈。"
“怪不得你乌走到一起,客栈多舒服,古倒起山卡卡。虽然有很多小可爱,但还是小姐姐小哥哥勒事要紧。”蚩梦朝我们摆摆手,她走前还交代侯卿不要趁机跑了,御蛊之术他还没学到手呢。
侯卿拱手承诺一定时刻练习绝不懈怠。
这一刻我从对面两个即将分开的人眼中,看到了同情。前面的一路上,侯卿吹奏的那些乱七八糟的音符,扰乱的不只是我的耳朵。尤其现在某人拿起笛子放到嘴边后,声调未出,那两位就火速开溜了。
于是现场只剩下我跟新晋吹笛爱好者。
侯卿边吹,还腾出打量我的空隙。见他动作不停,我只能浅浅拍两下手掌,希望借此能让他暂时满意从而停下练习。
“音律一道不能松懈,需时时勤加练习。”侯卿吹了一段时间才收手,他用笛子敲敲掌心,如此总结道。
我连连点头敷衍他,没成想引火烧身。这家伙自己倒是不吹笛子了,反过来监督我练习敲锣。
“地宫一役,不念口诀不练心法,单靠震响,也只能定住一瞬。想要有长足进步,不下苦功,不行。”侯卿抬手示意我走在他前面——可能是觉得他走我前面会被人误解是我在御他——他转起笛子挽个剑花后收进腰间,两手往后一背,一副老干部养生的姿态漫步。
除了在地宫,私底下我没怎么敲响过这面锣。此时提着锣锤敲起来,走动起来,虽说内心并没有什么悲惨忧伤的情绪需要发泄,可还是情不自禁地想要伸冤诉苦——尽管无冤屈可申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