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下的侯卿双眸紧闭,肤色一如既往的苍白。近距离下,他的皮肤更不似常人。纤长的羽睫垂下来,像两把小扇子。眼皮一圈淡红色如同羽绒绒的扇梢,看剧时我便十分好奇这是不是眼影。
更勾人心弦的是他眉骨上方凸起的额饰,伴着他几乎令人感受不到的呼吸声微微起伏。令人忍不住想要去触碰,而我也确实遵循了内心。
伸手点上那三滴勾玉,指腹下还能感受到斜飞入鬓的剑眉毛渣渣的触感。不知是我的心乱了,还是确实这勾玉蕴含着神秘的功能。
扑通,扑通。
从肌肤交接触碰的部位,跃动起令人心神恍惚的节奏,彷佛心脏就寄宿在指尖寄宿在他眉间。又或是血液奔流的汩汩声响,攫获我的全部思考。
我感觉自己在触碰一个真实存在的人,又忧心在描摹一个不存在之人的轮廓。
许下的心愿,未曾有谁说过要替我实现。编造的谎言一时也是为了糊弄侯卿,从认出他以后,我便借着点私欲想多留留他。
那么,又是谁告诉的他“泡”这一字呢?是谁告知他需完成这一任务才能回到自己的世界呢?
最要紧的是,我并不担忧他会回去。以侯卿的性格,他必定愿意留□□验一番。
然而我又有点恐怖感。因他是纸片人所起的喜爱之感,为何在见到现实对象后没有消散呢?我怕这纯粹的欣赏爱慕,因着得见本人而变质。
碰碰他。说不得碰到以后,活络的心思就会歇火。
可是碰到之后,却更觉满足。时不时泛起的无聊与空乏感,内心残存的空洞一下次被补全。想到这是只为我而来的侯卿,更甚要因我一直留在这里侯卿,我便抑制不住笑容。
“摸够了吗?”不知何时睁开眼睛的男人定定看来。
他嫣红的眼瞳在灯光下泛出柔和的暖意,像快要燃尽的夕阳,抓着最后一点机会大放光芒昭显存在。
“没有。”我的手依然稳稳地压在他眉弓,全然没有被抓到揩油的尴尬感。
侯卿瞪大眼睛,似乎是第一次见到如此直白占他便宜的对象。他扣着我的手腕,毫不留情地把我压在地毯上。听着他从沙发上随手抽了沙发巾出来后,将我的双手缚在腰后。
宽大的布料即使被撕成布条,也难以缠绕四肢。在他又一次试图扳着我的腿,强行令我脆弱的脊背作出下腰动作好把手脚捆在一起,收获响彻屋内的惨叫声后。侯卿终于扶额放弃,他起身打量周围意识到,我一时半会也跑不了。
于是他悠悠然坐在沙发上,右腿搭上左膝,背靠没了盖巾的沙发背。侯卿微微低头道:“说吧。”
我感觉腰都不是自己的了,泪花还在眼眶里打转,看哪里都是模糊一片。听着这声天外传音,着实不知道该交待些什么。
“您大半夜跑我家里来,还要问我发生了什么?”我嘟囔。
“嗯?”
我一抖,闭上眼不管不顾继续说:“反正我刚刚编的借口你也戳破了,你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侯卿放下腿,长臂一伸,抓着我胸间的布条就把我给扯了过来直直对上他的视线。
长得好看就是有特权,我看着他的脸就想把根本不存在的事情全都给交待了。此刻他哪怕说要我杀人放火,我也会——纠结一会儿拒绝他的。
“又看呆了。”侯卿点评。
我不屑:“也就呆了几分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