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一边赶路,祝余一边道:“根据你的描述,我知道应该是哪种阵法,日月阵。这是一种能凝聚天地灵气,不断强大的阵法,时间越长,阵法越是难以破解。一般超过一百年,便几乎是无解的阵法。若朱凌霄所说无误,岐城阵法不过二十来年。但如若布阵者法力足够强大,那么日月阵一开始就很强大,二十来年积累,也可能达到摧毁一座城池的威力。”
“那我们还能阻止吗?”
“不知,需要去阵眼查看。如若阵眼还未消失就能阻止,如若阵眼消失,则说明此阵已成型。届时便是木已成舟,一切都无法挽回。”
黎禾沉默半晌,道:“我喜欢这座城,也喜欢岐城里的人,喜欢他们唱的《梨仙曲》,喜欢他们的梨梦节。”
祝余诧异,微微垂眸看了眼黎禾,“看来梦妖对你的改变挺大的,你都能懂何为喜欢了。”
“我不清楚。但我不想它们消失,这算是喜欢吧。”
“不一定。”祝余嘴角微微上扬,“但为了你这份不舍,我们得更快一些。”
说罢,祝余从腰间取出一颗界子,扔到空中,“飞鸿,出——”
一声令下,“鸣——”一声,一只洁白、形如凤凰的大鸟展翅飞出。
黎禾眸光一亮:此鸟体型巨大,毛发结拜如雪,托着三只尖端泛着淡蓝色的长尾;他的眼珠子宛若蓝色水晶,璀璨夺目。
祝余松开缰绳,起身跳到飞鸿背上;黎禾摁住马背,一跃而上。
“抓紧。”祝余嘱托一声。
飞鸿急转而上,冲上云霄。黎禾匍匐身体,抓着飞鸿身上的绒毛。
徐桑桑骑着马,朝客栈奔去。她顾不上肩膀上的疼痛,一声声“驾”催促马蹄。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让朱凌霄污蔑曹公,无论如何也必须让起义进行下去。他们虞山山匪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此时回头,只有死路一条。
但如果朱凌霄说得是真的......如果曹之利真的与勃破人合谋,这就是叛国、卖国,是会让整个晋国百姓愤怒之举!难道他不知道晋国人多痛恨勃破人吗?他难道不知道百年前勃破人犯晋,虐杀了多少晋国人吗?
不,曹公不可能与勃破人合谋......不可能......朱凌霄一定是想利用勃破人来阻止这场起义,一旦嫁祸成功,之前愿意与曹公共谋的势力,都会过河拆桥,转而投向朝廷,曹公就算起义,也只是死路一条......这一定是朱凌霄真正的算盘......
“驾——”
曹维带着曹之利养的兵,将虞山山匪客栈周遭方圆几里都围了起来,将抓在这里的百姓也统统驱逐了出去。
本来是来捉虞山山匪的雷盼儿一行人,如今倒成了瓮中之鳖。
曹维望着雷盼儿,心情复杂,明明昨日他们还有朱凌霄还一起畅谈。他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只是他依旧于心不忍。他不怎么参与父亲的谋划,但也不阻止父亲。周明残忍无道,起义或许也能给晋国带来新的希望。
曹维迟疑片刻,终于下了令,“动手吧。”
说罢,曹家军与虞山山匪里应外合,一同围剿雷家军。
一时,客栈外陷入一场混战。
徐桑桑各种穿插小路,只为更快抵达客栈,没想到在路上正好撞上朱凌霄一行人。
朱凌霄望着徐桑桑,捡起手臂滴血,大惊:“你——”
徐桑桑凝视他身后的其它雷家军,知自己势单力薄。
叶风提枪上前,“什么人?”
朱凌霄挡住叶风,对徐桑桑道:“曹之利与勃破人勾结,你不必再为他做事了!徐——徐小姐,你是聪明人。”
徐桑桑冷笑一声,“凭你空口白牙?”
“我有证据,铁证如山。”
徐桑桑瞥见朱凌霄手中的木盒,眸光一沉,“我要随你们一起去。如若你所言是真,我愿同你一起指正曹之利。”
朱凌霄凝视徐桑桑,骑马靠近,居高临下俯瞰她。忽而,他在她颈口微露的皮肤上看到了什么。他眸光一颤,伸出手,“好,上马。”
“我有马。”
“上马。”
徐桑桑露出狐疑神色,凝视朱凌霄。两人目光交汇,各自藏着算计。
“好。”徐桑桑拉住他的手,跳上马。
朱凌霄“驾”一声,冲在最前头。他在徐桑桑耳边低语:“若徐伯伯在世,绝不会允许你与勃破人勾结吧?”
“你在说什么?”
“曹之利的罪证已经落实,你还要为他做事?虞山山匪徐大?”
徐桑桑微微吃惊,随即冷笑,“你怎么看出来的?”
“你颈后有蛇纹,虞山山匪大当家也姓徐,且曹之利怎么会收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当义女?”
徐桑桑拉了拉衣服,“所以?你要杀了我?”
“你应该与我们合作。”
“就算如此,朝廷会放过我们?”
“会。我能报你们平安无事。”
“就凭你?无权无势、周明的走狗?真是可笑。朱伯伯为家庭被迫屈服周明,我能理解,但你朱凌霄倒是上赶着为周明做事,不觉得良心不安?”
朱凌霄没有解释,继续道:“你可以救他们的命。”
徐桑桑全身一颤,“你要让我投靠周明?”她捏紧了拳头,那可是杀了她全家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