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怀中摸出两根朝天椒,将全身灵力勉力凝聚于右手,准备随时应对百里御澜的下一波攻击。
百里御澜一击未中,更是怒火中烧,他大喝一声,再次挥剑攻向司筠筠。
伶仃洋的黑珊瑚见势,原本因小珍珠手持御令退回暗处的它们再度疯狂涌动起来。无数尖锐的黑珊瑚枝桠朝着司筠筠飞速袭来,一时间,海牢中的海水被搅得浑浊不堪,形成一个个黑色的漩涡。
就在这时,一袭碧色鲛绡不知从何处飞旋而出,瞬间在司筠筠身前形成一道屏障。黑珊瑚尖锐的枝桠狠狠撞击在鲛绡上,竟瞬间畏惧退缩,不敢上前。
司筠筠微微一怔,不知这突然出现的鲛绡是何来历。而百里御澜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攻势为之一缓。元长生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诧异,他紧盯着那鲛绡,瞬间便已猜到了来人的姓名。
“是谁?出来!”百里御澜大声喝道。
随着一阵轻柔的水波荡漾,海牢阴影处缓缓走出一位身着淡蓝色鲛人族服饰的女子。她面容清冷绝美,眼眸深邃如渊,一头墨色的长发如海藻般飘动。
竟是爱玉……文承官爱玉!
爱玉踩着水波晃出涟漪,鲛绡裙摆像是在月光下流动是清波。碧色的鲛绡在身后绽开如莲,将司筠筠护在身后。她腰间悬挂的珊瑚笔架随着步伐晃动,发出阵阵轻响,手中波喜荡制成的竹简在鲛绡映照下透出清冷的光。
百里御澜握着剑柄的手微微发抖,元长生的三角眼眯成细缝,两人皆从这袭鲛绡认出了文承官身份。
“哟,这不是咱们大忙人太子殿下嘛?”她踮着脚尖绕着百里御澜转圈,“太子殿下这剑耍得跟水母摆尾似的,莫不是打算在陛下寿诞时亲自献技,表演一段剑舞?”
百里御澜握着剑柄的手青筋暴起,却又心知与她这般猖狂无礼的人计较不得,只得收回长剑,暗自气恼。
“文承官这是何意?”元长生终于开口,“海牢重地,岂是你随意施为的场所?且太子殿下在前,你怎可目无尊卑、王法!”
“哎呀呀,丞相大人莫要动怒。”爱玉丝毫不在意百里御澜与元长生的怒火,依旧笑嘻嘻地说道:“太子殿下,丞相大人,我不过是想着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人还没定罪呢,这就要杀头,传扬出去,陛下那边您二位可怎么交代?”说着,她还故意看了一眼元长生,眼神里满是戏谑。
元长生脸色一沉,说道:“爱玉,司筠筠牵扯诸多事端,三太子容时重伤昏迷,小珍珠又私自盗令,你贸然袒护,难道就不怕引火烧身?”
百里御澜咬着牙,适时补充道:“爱玉,你莫要以为仗着几分机灵就能在这海皇宫肆意妄为。今日之事,若没有个合理的解释,孤定会治你的罪。”
爱玉收起脸上的嬉笑,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她直视着百里御澜和元长生,说道:“太子殿下,丞相大人,这司筠筠可是路侍卫按照陛下的要求扣押在太极宫的。你们这般急着要处置司筠筠,难道是想公然抗旨,与陛下作对吗?”
百里御澜和元长生听闻此言,脸色皆是一变。百里御澜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强自镇定道:“爱玉,休要胡言!孤只是依照海皇宫的规矩办事,怎能说是抗旨?”
爱玉却不买账,冷哼一声道:“规矩?在陛下的旨意面前,殿下所谓的规矩又算什么?路侍卫奉命行事,将司筠筠安置在太极宫,就是为了等待陛下进一步的指示。如今陛下还未发话,殿下就要取她性命,这不是抗旨是什么?”
元长生眉头紧锁,沉声道:“即便如此,司筠筠也疑点重重,不可轻易放过。”
爱玉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扬起手中竹简在两人面前晃了晃,说道:“丞相大人,您看看这个。这是鲎族长老托我呈递给陛下的奏本,鲎族全族以性命担保司筠筠的清白。司筠筠和三太子容时曾救下鲎族众多子孙,若不是他们,鲎族恐怕早已遭遇灭顶之灾。这样的大恩人,你们却要将她置于死地。倘若此事传扬出去,海族上下会对海皇宫作何感想?陛下又会怎么看待二位的所作所为?”
元长生眼神闪烁不定,紧紧盯着爱玉手中的奏章,内心暗自权衡。
眼见二人陷入沉默,爱玉快步上前,扶起瘫在地上的司筠筠欲带她离开海牢。只是行至中途,她忽然回头看向元长生,“丞相大人,小臣奉陛下之命,遍访海底各族,搜集遗闻古事。途中,发现几宗极为蹊跷的旧闻,背后谜团重重,恐怕只有神龟一族才能解开这些谜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