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认识的人。

降谷零感到窒息，他难以想像自己要怎么跟hiro解释。

对不起，我不小心把你恩人撞死了？

车上的两人精神受到不小打击，柯南到现在都还抱着头，一脸接受不了荒唐现实的样子。

车开上轨道，闪避迎面而来的电车，结果在一侧车轮贴电车急行的过程中把挂在车外的人撞死了——为什么啊？！

电影都没演得这么离谱！

一把匕首刺穿马自达钣金，位置在柯南抬头就能看见的角度。

又怎么了？

柯南吓到身体紧贴座椅不敢动弹。

“叩叩。”

窗外传来几声敲击，柯南转头，看见白发男人面带苦笑挂在窗外，指了指后座。

他连忙把车窗降下，解开安全带，伸出双手把刚出车祸的倒楣人士搬进来，安置在后座。

身为肇事者的降谷零很安静。

他还要开车，目不斜视。

柯南绝对不会说，他有发现降谷零握着方向盘的手微微颤抖。

躺在后座放松紧绷肌肉的蓝染心情起伏并不激烈，他只是想不通。

……这是他的问题吗？

不，显然不是。

没有哪个正常人会把车开上电车轨道，他只是运气不好被撞到，仅此而已。

自洽完毕，蓝染拿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了一眼，不意外看见熟悉的来电显示。

这些年科技发展迅速，他身上植入的芯片原本只有监控生命体征的功能，后来也进行了优化，能即时掌握器官状况，以便在衰竭前治疗。

……刚才那一撞，想来不只一种器官受损。

发送短信回覆随时准备派遣支援的渡，蓝染看着被撞出裂痕跟自己现下状况没差多少的手机，沉默地放回口袋。

“……抱歉，还不能送你去医院。”

驾驶座一直保持静默的男人开口道。

蓝染调整姿势稍微撑起身体，侧头看向背对自己的金色脑袋。

降谷零紧握方向盘，直视前方，耳机传来下属接收到的即时信息。

他们在跟死神抢时间，事情结束前，一刻也不能止息。

按照柯南的计划，要在舱体坠落前赶到观览塔旁建设中的建筑，在恰当的高度冲出，拉近距离，使强力足球能命中目标，解救待在观览塔中避难的近三万民众。

这是一份沉重且没有回头路的责任。

蓝染眼神平静，他没有要求理清细节，只问道：“是很重要的事吗？”

“嗯。是非常重要的事情。”降谷零声音坚定，一如他奔赴在这条路上的态度。

“那就去做吧。”预感到之后会有猛烈颠簸，蓝染手臂弯曲把自己撑起，调整成面向前方的坐姿，并且系好安全带。

……压迫到胸腹，呼吸有些不顺。

蓝染语气平静，并且咽下后半句老人发言：“总会有需要付出一切也想达成的目标。”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

鲜少有机会体验飞车追逐，开车技术成熟稳重的蓝染，在今天之内经历了被车撞差点坠海，和真的把车开成飞车最后还直接报废的惊险刺激旅程。

柯南为了救待在观览塔避难的小兰打算冒险，降谷零见他如此认真，感慨爱情的力量真伟大。

柯南：“……”

柯南反问降谷零有没有女朋友，降谷零嘴角上扬，带着自信笑容将油门踩到底。

“我的恋人，是这个国家。”

恋人是日本吗？

蓝染闻言表情意外，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回答。

降谷零驾驶马自达冲出建筑飞向空中，此时车体濒临崩解，钣金掀起引擎燃烧，碎片向四处飞散。

柯南启动踢力增强鞋，一手缠绕安全带，整个人在下坠的情势中晃出车外，艰难地握住腰带道具，足球瞬间充满气弹出。

“去吧——！”

他用力踹向足球，发光的足球携带光电如牵引火焰的流星命中天上坠落的舱体，炸出灿烂烟火。

降谷零竭尽全力伸长手，在他碰到柯南衣服的同时，有人抓住了他们，护住他们的头部。

降谷零望进一双染上火光的浅色眼眸，仿佛不受周围环境影响，始终透着冷静的寒凉。

他没有愣神太久，取出手.枪对着坠落点击发数枚子弹，他们摔进楼里，四周全是玻璃碎片。

报废的马自达彻底没救了，降谷零看着衣服像是被火焰吻过，衣角略显焦黑，模样比刚上车时更狼狈的白发男人，觉得自己还可以抢救下。

他让蓝染一手绕过自己脖子，搀扶伤患移动到一楼，当他们抵达时，已经有一辆私家车停在门口。

降谷零和柯南目送司机把人载走，沉默半晌，降谷零自知理亏蹭了蹭鼻子。

“我感觉那司机的眼神像是想杀了我。”

“……自信点安室先生。把‘像’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