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提供纸本文件给蓝染过目，上面纪录着两个男孩的详细资料。 L和尼亚都非常聪明，但身体数值方面尼亚明显低于L，且不适合套用渡为其他孩子准备的培训计划。

“我会另外帮瑞文君重新安排训练内容。”

尼亚的本名是奈特·瑞文（Nate·River），不过L和蓝染都是叫他的小名，包括了解他状况曾研究过他的宫野夫妻，他的本名反而不常被使用。

蓝染不会干涉渡的培育计划，孩子捡回来就交给渡管，他只负责物色合适的、有趣的小孩，用行动支持下属维护世界和平的愿望（其实是不想让渡在这方面耗费太多时间）。

“你觉得他们会对调查案件感兴趣吗？”

渡一顿，观察上司表情，试着判断蓝染说这句话的意思。

之前带回来的孩子，都是以让他们担任辅助角色为前提培养，预计日后从旁协助拟定策略的主导者。就像他和蓝染一样，一个是“脑”，一个是“四肢”。

前面几位不是不够聪明……好吧，也许头脑没有L和尼亚这么厉害，但将他们定位成“四肢”都是有原因的。

安室透和黑泽阵都是“激进派”，幼时经历塑造了两人缺乏同理心、漠视生命的人格；黑泽佑希则是另一种极端，比起自己谋划，她更适合听从命令照做的角色。

至于被关在地下隔离室的女孩，渡不列入考虑，毕竟对方的身份注定不能参与他的计划，他也只透过监控系统观察过对方，从未正面接触。

“我可以在学习素材里加入案件资料，引导他们顺着线索找出答案。”

“就这么办吧。”

L和尼亚对案件的兴趣远超渡想像，他们十分投入，且解谜迅速，俨然把案子当作有趣的游戏，但不是每一项作业都愿意花时间破解。

“这个太无聊了，有没有其他的？”

黑发男孩拿着附图的文件，丝毫不介意上面少儿不宜的血腥照片，抬头仰望被自己的话噎住的中年男人。

“……无聊？”渡重复道，似乎无法理解杀人案还能用“有趣”和“无聊”来区分。他转头看着另一个孩子，白发男孩更不配合，自顾自地摆弄玩具，丝毫没有理会一旁文件的意思。

要有耐心。渡呼出一口气，说服自己。

L是年纪大一些才进的研究所，尼亚比L早进去，可能正因为如此，导致尼亚协调性极差，几乎无法与人正常相处，且缺少生活技能。

渡对两个孩子的搞事能力尚未有明确认知，他以为顶多就是聪明了点、好奇心重，不能把他们当作正常小孩，哪知放着不管差点就闯出大祸。

渡有除了养孩子之外的工作要忙，再加上他是人类，不是机器人，难免会有不在监控屏幕前的时候。

L和尼亚入住别墅一段时间，熟悉房子格局，发现还有更下面楼层的他们决定展开寻找有趣事物的冒险。

然后——就在搞破坏前被蓝染逮住了。

“……啊！”

身后传来拉扯力道，L发出短促呼声，前倾的姿势被迫往后，他瞪大眼睛猛地回头。

白发男人垂眸看着男孩，细长睫毛像冬季覆盖雪松的银粟。

“你们怎么会跑到这里？渡没跟你们说过不能随便下来？”

“……”

一黑一白两小只双脚离地，动作一致地转头盯着蓝染。

蓝染没动怒，他心想两个孩子若是感兴趣，来旁观他做实验研制装备也不是不行。但时机不对，至少现在，他得先把两个小家伙送回楼上。

别看他现在貌似一切正常，实际上无人知晓何时会恶化到不可控的程度，就连他自己，也只是隐约有预感而已。

……也许再过一阵子，就要申请长期病假了。

蓝染工作告一段落返回别墅，没去书房反而直接住进实验室已有时日。当初建造时基于便利性考量，实验室设有完善的卫浴设备，所以洗漱不是问题。

“近几个月别到实验室玩，以后有机会再让你们参观。”

没有确切时间的承诺不作数，说出口的用意只是为了哄小孩。蓝染捞起白发男孩往外走，虽说贫血的问题已经解决，尼亚的身体素质仍然垫底，为避免再次上演平地摔，他索性采取最迅速的方式。

一回生二回熟，对于被大人抱着走这件事，尼亚已经能做到面不改色地坦然接受。他把手放在男人肩上，扭头看着前方。

蓝染察觉衣服被轻扯一下，他止住步伐，偏头与仰望他的L对视。

由上往下的视角使黑发男孩的黑眼圈更为显著，配上实验室明亮的灯光，让男孩就像一只被抓到亮处的阴间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