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和他的师弟失去了爱护他们的恩师，因个人喜好创造的发明，间接导致家人的死，冰山的师弟至今仍无法走出阴影。

不过，这些都和他没关系。

“你明知世界政府想要的是什么，在达到目的前，他们不会收手。”

冰山盯着泛起涟漪的茶水沉默不语。

他用了八年的时间才走到这一步，合并水之都的其他造船厂，发展成规模最大的卡雷拉公司，在第三方促成下与世界政府合作，让有权势的官员也无法轻易对他以及他所在的都市下手。

而这个神秘的第三方，就是蓝染。

为了避免引起骚动，蓝染每次以私人身份过来都会遮住容貌，这种简单的遮掩方式禁不住刻意调查，但他只是想降低一般群众关注度，所以不需要用到太专业的技巧。

有蓝染牵线，当时刚失去师傅不久，人脉远不及现在的冰山，才有办法按照计划扩大公司。

说实话，冰山至今仍不解蓝染当初为什么找上自己，说为了造船技术，未免太牵强了，与其冀望于他，还不如在执行死刑前想办法解救他的师傅。

“也许现在适合小酌一杯……”冰山嘟囔了句，将茶杯里的液体倒进肚子里，他看着蓝染的眼睛，一语双关：“事到如今，我的想法已经不重要了。”

蓝染闻言勾起唇角，说出让冰山错愕的言语：“把自己做不到的事丢给师弟决定，似乎有些不负责任，你觉得呢？”

冰山瞪大眼睛，抑制猛然起身的冲动，用尽全力维持淡定表情。

我觉得？我觉得你知道的太多了！

好想按着这家伙的肩膀，逼他说出自己了解到什么程度……

事关师傅托付的东西和师弟的安危，不问清楚冰山难以安心，但蓝染的去留从来就不是他能决定的。

就在冰山绞尽脑汁时，蓝染突然开口：“再用力，握把就要断了。”

“我对冥王不感兴趣，也不在乎你把东西藏在哪里。”蓝染面带微笑，“你只要告诉我，合作是否会延续？”

“……又到签合同的时间了？”冰山语气迟疑，他记得不是最近这段日子，虽然他记不住具体时段，模糊的范围还是稍微有点印象。

蓝染·其实只是碰巧路过来看热闹·惣右介：“你就当作是我提前过来询问你的想法吧。”

冰山：怎么听起来有点随便？

“合作自然要继续，等你准备好正式文件，我们再详谈。”冰山放松些许，双手搭在膝上。

蓝染欣然应允，并决定帮忙留意CP9的动向，起码配合度高的同盟不能放生。

“我会在水之都停留数日，要找我就用电话虫吧。”阿亚纳米不在，蓝染好好地将电话虫带在身上，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和阿亚纳米一样有特殊能力，即使不依赖电话虫也有办法和他联系。

蓝染告辞后起身走出门，转头就见秘书卡莉法站在走廊尽头，离他们谈话的房间有一段距离。

卡莉法看见蓝染，身躯一僵，光滑的皮肤仍残留未干的汗水。她下意识站直身体，单手抱着文件，扶正下滑的眼镜，故作镇定地朝蓝染点头致意。

海军少将没有多言，他回应卡莉法，颔首后往另一个方向走。

独自一人逗留长廊，反光的镜片遮盖了卡莉法真实的表情。

她在害怕，为那稍纵即逝，如昙花般闪现的杀意；和连绵刺骨，实力比她强悍许多的高手无形中造成的压制。

心脏到现在仍剧烈跳动，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指尖感觉到麻意。

不久前，她看着门缓缓闭合，隔绝了相处看似融洽的两人。原本她是打算站在门外偷听的，冰山不会限制她，反而会觉得她很尽责，这么好的机会她怎么可能放过。

只可惜……意图被识破，里面的其中一位不容许她的行为。

没有人知道，几分钟前，她承受了多大的压力，缓慢地一步一步往前走，靠着墙壁让自己不至于倒下，忍耐几乎要刺穿皮肉的恐怖气势，站到相对安全的位置。

没能听到谈话内容，卡莉法感到焦躁，她决定先和同伴开个会，讨论接下来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