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啊。”

收敛如刀锋般冷漠尖锐的气势，变魔术似地整个人气质产生极大变化，就像不近人情的铁血长官，转眼变成和蔼可亲的领导者，让人一时反应不过来。

蓝染对罗展露笑容，接着回过头继续指导黑骑士，许久之前他就发现黑骑士学习能力强，将技术传授给他，他能有效吸收并转化成自己的东西。

提升所有物的实力，对蓝染来说利大于弊，他愿意耗费时间磨练黑骑士，再加上黑骑士即便经历高强度训练，结束后也能马上回到工作岗位，蓝染不用承受任何损失。

“要考虑对手反击和回避的可能性，第二次的斩击可以逆着前一次的方向，但强制扭曲肌肉会消耗过多体力……”蓝染突然一顿，解说戛然而止，让听得入神的罗露出不满的表情。

“我竟然忘了你不需要担心这些问题。”蓝染轻笑，说了意义不明的话。

垂下的利刃调转方向，蓝染举起长刀，视线越过锋利刀刃凝视对手。

“继续吧。”

罗全程安静地站在一旁，他舍不得眨眼，怕错过双方交战时施展的招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罗盯着停止挥刀站在黑骑士面前的蓝染，一身西装衬得身姿笔挺的男人亲手示范，神情认真协助黑骑士调整姿势。

……好痛。

罗眉头紧皱，明明只是站着没做其他事情，却有体力透支的倾向。

珀铅病侵蚀罗的身体，他的脸和去世的妹妹拉米一样，出现大片明显白斑，体力也跟着下降，驻足一段时间就开始喘气，视野边缘浮现黑色阴影。

通体漆黑的长剑被收回剑鞘，黑骑士向蓝染行礼致敬，一举一动似乎都有深沉的能量自盔甲内部散发出来。

黑骑士不在乎主人之外的一切事物，只有在命令下达时才会分神留意其他人，他转身离开，披风随着动作飞扬又落下，盔甲碰撞出清脆声响。

“……”

罗艰难地维持意识，他眯着眼睛，注意力涣散难以集中，疲劳的身体需要休息。

“罗？”

蓝染挑眉，单手就将男孩提起，罗的状态很差，懵了半晌才微弱挣扎。

“放、放开我……”

“你怎么又跑出来了？不是应该待在家中休养吗？”

罗像一只毛毛虫不安分地扭动，蓝染顺从他的意思将人放下，没想到踉跄后站稳的男孩突然就双膝着地。

“老师！教我怎么变强吧！！”

“起来，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学生。”蓝染垂眸，语气平稳不受动摇。

“老师！求您了！”

“别叫我老师，回去休息，以你现在的身体根本什么也做不了。”

隔天，蓝染签完文件把纸叠在一起，抬眼看向紧闭的房门，见面前就已确认来者身份。

紊乱的气息及凌乱脚步，不需要猜测也能知道是谁。

门外，戴着冬季毛帽的男孩伸长手臂去抓门把，瘦弱的身躯微微颤抖，眼神流露坚定不移的意志。

之后几天，只要罗一有时间就会跟着蓝染到处走，蓝染没有刻意驱赶男孩，他放任罗跟随，却也没有迁就的意思。

阿亚纳米瞥了眼上司身后气喘吁吁的男孩，只看一眼就收回视线，他不管罗想做什么，毕竟对方在他眼中是个连投以关注都没必要的人。

“蓝染大人，已准备就绪，随时可以送目标出海。”

“嗯。”蓝染应声，长腿一跨，重物落地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男人回过头，不意外地看见男孩趴在地上，帽子滚到一旁，暴露在空气中的黑色短发被汗水浸湿。

让蓝染另眼相看没有扭头就走的，是罗此刻的眼神。

男孩狼狈倒地，身体无法动弹，以屈辱的姿势仰望他人，即使沦落这副境地，他的眼神却和遭遇相反，内心熊熊烈火并未燃烬。

蓝染的步伐停下了，注意到他的动作，阿亚纳米也跟着止步，他不明白罗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