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已是深夜,闻知还没有回来,林安简单洗漱了一番便躺在了床上。
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方才在温香软玉那栋楼所发生的事。准确来说,是师尊离开,他被请到客房后的事。
客房就是一个普通的待客房间,桌上还有些茶水点心,侍者将他带到房间便离开了。林安就一直坐在桌前,等苏璟处理好事情来找他。
谁知没一会儿,突然进来五六个装扮不一的女孩。林安被吓了一跳,当时便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那几个女孩仿佛没有看到林安浑身上下充斥的抗拒,一个个都笑着奔向林安。林安一个嘚嗦,忙跑到门前,却发现门从外面锁死了。随后,那群女孩仿佛和林安玩起了猫抓老鼠的游戏。
林安慌忙躲避,所幸没有和她们有太多的身体接触。然而到了后面,有三四个女孩拽住了他的手臂。林安也不敢太粗暴地挣开,一时便被束缚住了。这个时候,她们就捏着手帕往他脸上扑,不时地伸手掐掐他脸上的肉,或捏一下他的耳垂,嘴里又说着调笑的话。
“小公子长得好生俊俏。”
“小公子,我们几个谁最好看?”
“小公子怎么一脸不耐烦,莫不是不喜欢我们?”
如此过了几分钟,她们才终于离开。林安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开始疯狂地拍打自己身上的衣服。谁知还没待他将衣服整理好,门又被推开。
这一次,进来的却是几个男子。
从古至今,哪里都存在男妓。
而云州则格外地多,其年龄,外貌,身姿等等更是五花八门,丝毫不亚于妓女。而他们的招待对象除了女子,还有男子。
云州此地断袖磨镜之风颇盛行,除了因为其本就民风开放外,还或多或少受到了一个人的影响——谢迎,也就是谢尘的同胞姐姐。
谢迎比谢尘大了十二三岁,在多年前自杀了。
谢迎自小冰雪聪明,在修行一事上颇有天赋,又是个肯吃苦的性子,她的修为也总是远超同龄人。
从小到大,她的父母——也就是凌烟阁上一任阁主及夫人也不拘着她,任由她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谢迎也就养成个直率洒脱的性子,在外也是交友无数。
谢迎的父亲也非常看重她,甚至还有传言说他要将阁主一位传给谢迎。
谢迎长到十五六岁时,已出落得亭亭玉立,便有人家有结亲求娶之意,但都被她拒绝了。
后来有一次,她的父母开玩笑似的问谢迎喜欢什么样的男子。
谢迎却道:“我无意于此,我自己一个人生活多自在,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若嫁了人,生了孩子,难免会要顾及家里的事情,那我就不能尽心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了。”
父母初听还有些惊诧,但知她自由惯了,便也没反对。还说,若以后她还这样想,那他们也不会逼迫她成亲。
谁知几年后,谢迎站在父母面前,说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姑娘,要和她在一起,是那种和寻常夫妻般的在一起。父母自是坚决反对,这件事触及到了他们的底线,他们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自己的女儿要和另一个女子在一起。
他们当时便说了:“我宁肯你一辈子不嫁男人,也不允许你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你这让世人如何看你?!”
因着这件事,谢迎和父母爆发了激烈的争吵,两方之间谁也不让谁,她的父亲甚至动了家法来惩戒她。
最后,谢迎和她的姑娘一起自尽,双双殉情。
此事自是在云州甚至整个修真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也更鼓舞了不少人去勇敢追求自己的所爱。
谢迎的这件事,林安也有所耳闻。但此时此刻,面对这几个男子,他哪有心思想这些,只觉得自己仿佛遭了雷劈,呆在原地。待他反应过来时,他们已走到他身边,将他束缚住了。
他们将林安带到座上坐下,然后便和刚才那群女孩差不多,给他捏肩捶背,或喂他喝茶吃点心。有时还会和他说上几句话,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们说话时总是离林安很近,甚至连气息都喷薄在他的面上或耳朵里。
林安这才开始慌乱起来,他本就不习惯别人伺候他,更何况又是一群男子。林安想着他们可能就是一群普通人,便没敢使用灵气,只尝试着自己摆脱他们的束缚,但无济于事。他们仍不管不顾地服侍着林安,不时地和他有肢体接触。
林安今年十六岁,已不是小孩子了,一些不堪启齿的事情他也懂得,甚至是经历过了。这些人包括刚才的女孩们在言语上撩拨他,甚至动手调戏他,其实他都没什么反应,有的只是惊恐和不适,只想赶快逃离。
直到他对上其中一个男子的面容。此人发髻整洁,面容俊美,单从五官来看,竟和师尊有个三四分相像。如果只是这样,倒也还好,偏生这个人也穿了一身浅衣。
他也在对林安笑,眉眼弯弯,眼中的爱意与笑意几乎都要溢了出来。如此这般,竟和师尊有了六七分的相像。
林安害怕他的靠近,比这里的其他人加起来还要怕。
他看到这个人向他伸出手掌,和师尊的一样,他的手也是光洁如玉,修长有力。
林安挣扎得更厉害了。
不要……不要……不要过来,不要碰我,求求你了,不要碰我,离开我……林安在心中苦苦地哀求着。
可谁也救不了他,下一秒,那只好看的手便贴上了他的脖子,又细细地摩挲了一番。
一切的一切都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此时此刻,林安的大脑却无比地清醒。
他可耻地发现,自己的身体起了反应。
***
第二日上午,闻知终于回来了,虽说他仍和从前一样和林安等人说笑着,但林安还是察觉到他似乎有些心事重重。
空闲时,林安和闻知坐在各自的床榻上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