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山如实道:“我现在这境地,如何让你过好日子呢?”
他握住江问简的肩膀,认真道:“棠儿,我先送你去流州,你在家里等我,好不好?我保证很快就来流州娶你,明年!明年我就一定能风风光光地娶你进门了。”
江问简抿着嘴,瞅着他,不说话,有点儿委屈的模样。
“你不用去求你祖母,我自会博得前程,让她同意我们的婚事。”陆鸣山说,“不要为了我低声下气去求人,我不叫你受这个委屈,我自己会去拼。”
江问简的脸色好看了些,道:“上进是好事,可是……明年你真的会来吗?我不喜欢等人,而且是没有期限地等。”
“我向你保证。”陆鸣山坚定地说。
江问简仍有些犹豫,不过心已经偏向了陆鸣山:“如果是等到明年的话,倒也不算很久……前几日你受伤时,听松已经取回了最新的信,是祖母的亲笔信,她说已经教训了叔父,幸而我没有真的嫁出去,叫我赶紧回流州去。”
“如此正好,我先送你回去。”陆鸣山道,“送了你,我也要去办我的事了。”
“……”江问简微微蹙着眉,略有担忧,说,“无论你是要去办什么事、谋什么名,都要保重自己,不要以身犯险,你自己也常说,人在青山在,千万别把自己折进去。”
陆鸣山点点头,又晃了晃手腕上红绳系着的翠玉平安扣,笑道:“它也会保佑我的。”
江问简这才笑了笑,面上的愁绪散了些。
两人一块儿吃了午饭,下午准备回去时,江问简还给留守在家的听松买了两包桂花糖,不过自己一路走一路吃,等到坐船返回孟村附近的码头时,两包桂花糖已经吃完一包了。
“你这么爱吃桂花糖,就多买一些。”陆鸣山道,“是不是以前你爹娘经常买给你吃?你提过的。”
“那我爹娘买给我的好东西可多着呢。”江问简挽着他的胳膊往前走,“只不过,我喜欢吃甜的,他们却不许我吃太多,总拘着我。可越是拘着我,我就越想吃,总要偷偷吃甜。”
“其实吃多了也觉得腻,但是好长时间不吃,又会很想。”说着,他话音一转,“就跟夫妻两个相处一样,待在一起久了,就会腻,可是分开呢,又会很想。”
“所以,其实夫妻不经常待在一起,感情才会更好。”江问简说,“我爹娘就不总是在一处,我爹爹很忙,娘亲也要管着这么多家业,还常跑到外地去……”
陆鸣山立刻说:“但我还是觉得,要待在一处。”
江问简斜眼瞅他:“哦?”
陆鸣山不容置喙:“哪怕吵架、挨骂,我也想每天都能见到你。”
江问简一愣,随即笑道:“这可是你说的。我可提醒你,我的脾气很大,以后骂你打你,你别后悔。”
“可以打我、骂我,但是不能生闷气,像前几天那样,怎么都不肯理我。”陆鸣山说。
“我没有生闷气,我是生明气。”江问简哼了一声,“我生气的时候,得先把脾气发出来才行,这个时候你跟我说什么,我都不会听的,要等这阵脾气过去。”
“好罢。”陆鸣山想了想,“那我们约定一个暗号,如果你脾气过去了,就跟我说这个暗号,我就知道可以和好了。”
这样一来,就是给了江问简台阶,他不必主动求和,只要给陆鸣山一个暗示,陆鸣山自然会来找他和好。
江问简笑得眼睛都弯起来:“既然你这么说,那……这个暗号就叫‘桂花糖’。”
他扬了扬手中拿着的桂花糖油纸包:“当我提起‘桂花糖’的时候,就说明我已经不气了,你可以来哄我了。如果是我惹你生气,那你听到这个暗号,就说明我知道错了,你要搭理我,好好跟我说话。”
陆鸣山点点头:“好。”
江问简:“你保证你能做到?”
“嗯。”陆鸣山清晰而坚定地许诺,“我保证。”
江问简满意了,挽着他的胳膊继续往前走。
两人回到家中时,已是下午,江问简原打算再待几日,毕竟刚说清心意,他不太想马上离开陆鸣山。
然而,陆鸣山却吩咐听松收拾江问简的行李,明日就出发回流州。
“这么快?”江问简一时猝不及防,“我不着急的。”
“你祖母的信不是已经送到这里好几日了么?”陆鸣山说,“既然你在她跟前演了这么一出好戏,总不能最后一步功亏一篑。早日回去,拿回属于你的东西。”
“可是……”江问简咬着嘴唇,“你把我送去流州,你会待几日么?还是马上就走?”
陆鸣山一时犹豫。
江问简立刻说:“你总不能把我送到流州,丢下我就走了吧?”
听松在旁听得牙酸。
公子,流州那好像是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