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鸣山微微一愣。
他看了看江问简微红的眼眶,又看看自己特意挑的雪白毛发的漂亮小猫。
上回挑的土里土气的小黄狗,棠儿给取了个文雅的名字,这回自己特地挑了只和棠儿相配的漂亮小猫,棠儿倒只愿它平安长大了。
不过,平安长大比什么都重要。
陆鸣山点点头:“也好,就叫萝卜。”
江问简吸了吸鼻子,把小奶猫萝卜抱回了卧房,搁在小竹篮里。
陆鸣山就在屋门口看着他,看他望着小奶猫发呆,但已经不那么难过了,便说:“棠儿,我去孟庄找那几个混混算账。”
江问简一愣,抬起头来:“可是,只是一条小狗,你能把他们怎么办?”
陆鸣山:“你放心罢,我自有对付他们的办法。”
江问简抿了抿嘴,说:“我心里也恨他们,但是你毕竟还要在这里待着,不好同村里人闹得太僵。”
“反正……芫芫已经没了,怎么罚那几个混混,它也回不来了,还是你好好的在这儿过日子比较重要。”
江问简是明事理的人,也分得清轻重,陆鸣山听了,微微一笑,在门口望着他。
那眼神带着静静的欣赏和克制的爱慕,只是江问简望着竹篮里的小奶猫,并没有留意。
“我有分寸。”陆鸣山说,“我总不能让别人白白地欺负你。”
江问简微怔,回头看他。
陆鸣山朝他笑了笑,转身出门去了。
听松把院门闩上,这才拿着湿帕子进屋来,给小奶猫擦脸。
一边擦,他一边不满地说:“公子,这穷猎户太狡诈了,看着老老实实的,一肚子坏水。”
他看不惯陆鸣山,诋毁陆鸣山,江问简已经见怪不怪,伸手逗弄竹篮里的小奶猫:“哦?他哪里坏?”
听松:“他还不坏?翻了一整座山,就为了找只小奶猫来讨你的欢心,多么阴险!”
江问简忍不住说:“……这叫阴险?”
“当然了!”听松叫道,“他没花一分钱,尽使这些小把戏,就把你哄得开开心心的,这还不阴险吗?又抠门又阴险!”
说着,语气又带上一点酸酸的嫉妒:“哼,小的就是脑子转得太慢了,不比他阴险狡诈,不知道用这种法子让公子开心。”
江问简敲了一下他的脑门:“别太离谱,人家对我好,你也要骂人家。”
听松道:“可是他待你好,是想让你留下来给他当媳妇儿!要是你已经当了他的媳妇儿,你看他还会不会这样?”
“……”江问简道,“鸣山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心思很简单的。”
听松拍了一把大腿:“我的傻公子!京城那是何等卧虎藏龙的地方啊!你怎么会觉得一个京城出来的侯门公子简单?”
江问简撇撇嘴:“就算他心思不简单,但他待我是坦率的。”
听松看他这副劝都劝不动的模样,头疼万分:“公子,你现在就是被他哄得晕头转向了,说什么你都听不进了。”
江问简道:“我心里有数。”
“我知道我们两个不是一条路上的人,以后几乎没什么可能。”他平静地说,“无论我觉得他好还是不好,我都不会嫁给他的,你放心好了。”
听松一愣,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还是他熟悉的那个冷静自持的公子,没有冲昏头脑。
听松把小奶猫擦得干干净净,将它放在竹篮里。小奶猫在里头站都站不稳,只能在里头打滚,发出又小又细的声音,十分可爱。
听松不禁说:“公子,这也太小了,可能才半个月大,会不会……”
他想说这小奶猫会不会养不活,可又觉得这话不吉利,也不敢再惹江问简伤心难过,便打住了话头。
江问简道:“现在确实太小了。等它大一些,我们再回流州。”
听松一听,欲言又止。
江问简见他那神情,便说:“你放心罢,家里的事,我已有打算。”
“现在我刚出嫁没多久,贸然回去,不是好事,要是把祖母气出个好歹来,以后一辈子都要顶着不孝的骂名。”江问简说,“最好的办法,是让祖母叫我回去。”
听松连忙问:“如何让老太太叫你回去呢?老太太以为你当了侯门夫人,对这门婚事满意得不得了呢!”
江问简道:“原先我和叔父两个人都在近前,祖母不好偏袒哪一方。可现在我出嫁了,远香近臭,她自然会更想念我,这样一来,我便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