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国开国皇帝拥兵自重,威逼李氏末代皇帝禅让皇位,因此南国几代皇帝重文轻武,直到先帝时期任用大将军掌管南国所有军权,换来的却是大将军谋逆造反之后,现在的南国皇帝更加不信任军队。
可在北国进犯这样的危机时刻,朝臣共同推选出南舒前往前线作战,不得不将兵权给了南舒。现在南舒得胜归来,随着而来的是拥兵自重窃国篡位的威胁。
南舒毫无顾忌地反问:“瑜王是觉得孤贪墨军饷?”
瑜王没想到他这样直接,一下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南舒伸手放在胸前拍了拍,语气消沉,“没想到啊没想到,孤在前方浴血奋战死生不顾,朝中竟然有人这般揣测孤,揣测前方将士忠君爱国之心。”他抬眼,目光从群臣身上扫过,“还是在为了给孤接风洗尘的晚宴上,真是让孤伤心!让前方将士寒心!”
瑜王僵坐,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军队才打赢胜仗,北国的威胁还在,就想着卸磨杀驴,苛待士兵,这话传出去,他在士兵中就没有任何形象可言了。
越王适时清咳一声,“太子你误会了,五弟也只是担心军中腐败,没有其他意思。”
南舒转过目光,盯着越王,“是吗?”
沛泽园里空气凝滞而尖锐。
因着皇帝不在场,南舒坐在主位上,下方左侧是越王,右侧是瑜王,一抬眼两人目光就撞在一起,他们两个为了把南舒难堪,在南舒看不见的地方用眼神交流着信息,越王目光暗含责备,都怪瑜王说错了话,让南舒抓住把柄。
瑜王更是气愤,恨不得今晚就把南舒斩于剑下,再把越王给杀了,自己坐上皇位,看谁还敢让他受气!
越王不知瑜王心中所想,还以为他是被南舒气着了,只是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他强露出微笑,“太子宽宏大量,饶过五弟的鲁莽无知,今晚是为你庆功洗尘,我们不谈这些,太子在前线也过得辛苦,咱们今日看看歌舞放松放松。”说罢拿起酒樽一饮而尽,看向南舒。
南舒轻笑一声,未发一言,群臣都低下头保持安静,就在越王坐不住的时候,南舒终于举起酒樽饮了一口。
越王松了一口气,放松下了身体。
歌舞进行到一半,南舒起身带着陆炎尿遁了。
南舒喝了不少酒,一身的酒气,有些微醺,出来被凉爽的清风一吹,脑中清醒起来。
二人并肩行走在沛泽园的青石路上,地上投影着稀疏的草木影子。
此处无人,南舒忍不住感慨一声,“这两兄弟卸磨杀驴过河拆桥的心思真是昭然若揭。”
陆炎觑眼南舒的神色,面具盖着他的脸,看不清,只有一双墨玉般乌黑的眼睛掠过一丝寒光,心下一转,他问道:“阿舒,我看这两个皇子想让你交出兵权,今日似乎只是试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