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说你和边伯贤同居了?”
“大家是谁?”简欢没抬头,轻声细语地问。
“大家就是,大家。”原先的舍友们支支吾吾,她们环视一圈,就好像被她们看到的人都算做“大家”的范围。
说实在的,她们也不住在一起了。从前仗着同住一个屋檐下,从简欢身上得到的优越感、利益和情报都随着地理位置的改变,随风飘散了。
简欢施施然地掀起眼皮,懒懒地撑着下巴,手里的笔在指间打转。
“哦。”她从鼻腔里笑了声。
冷淡得令人心生愤懑。两个舍友尴尬地笑道:“哦什么啊,你怎么变了这么多,欢欢,不会是傍大款出去住了就看不上我们了吧。”
简欢有一笔没一笔地用笔尖戳着纸张,“嗒”,“嗒”,“嗒”。
“没,有,”她漫不经心地说,“哦。”
简直操蛋的冷淡语气,配上那张普通、平凡的脸,令人不由得想要质问:你凭什么这么拽啊。
但这么问,简欢一定会用更冷漠、更诡异的笑容,亲切地回答:“没、有、哦。”
“我们还要坐在一起吗?”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两个舍友忽地自言自语。
又是这一招。
简欢失笑,她抬眉时表情生动极了,那时一张带有“嘲讽”“随意”“亲和”的脸,像是在说:“又是这一招,我很早就见过了。”
“随你们,”她笑着说,“你们知道的,我一直很随便。”
得到了故作深沉的反驳:“没人说你随便,但大学还没毕业就和人同居,我感觉你确实变了不少。你好自为之吧。”
“哦,”她随口回道,“我会好好住在三室一厅的房子里,好好享受暖房的阳光,怀念过去跟你们住在一个宿舍的日子。我会好自为之。”
百毒不侵。
不知道是谁轻轻冷笑了一声,说了句“哇,真变了”。
就好像这句话还能伤害或者绑架到简欢似的。
晏惟坐在后排,因为这两人的吃瘪,毫不掩饰地嗤笑一声,又故意伸过头来,装作在简欢耳旁说,实则大声极了:“诶,那我也得好自为之吧。”
简欢往后撤了一些,刚好靠在晏惟肩上,她知道晏惟是个报复心极重的犬科人类,配合她道:“当然,220平的房子,白吃白住的。”
“原来的宿舍,怎么说的,猪圈?”晏惟故意掐住她的肩膀不让她跑,咧着虎牙,在她耳边狐假虎威,“你算过了吗,边伯贤给我们租的房子是原来宿舍的几倍大。”
“行了你。”简欢气声道。
晏惟耳朵发痒,这才躲开,松开了简欢。
不过晏惟对此时的简欢已经非常满意,如同班主任看到上课主动举手的内向学生,她对简欢的半途退出不予以追究,只当着两个脸色发青的舍友的面,自顾自地说:“喂,我们得举办乔迁派对啊,你猜猜,谁不会被邀请?”
原来的舍友们彻底坐不住了,“啪”地摔了书,“咣”地站起来,一阵桌椅碰撞声后,简欢的身旁就空了。
晏惟利落一撑桌子,整个人翻过桌子,落进了简欢身旁的椅子里。
“……”简欢憋着笑,嘴巴憋出了波浪形,压低声道,“你小心别人说你霸凌。”
晏惟趴在桌上一边补眠,边冷飕飕地笑一声:“哼,她们早在论坛说我是个喜欢搞霸凌的太妹,还差这点。”
她以前在四人宿舍打游戏有时间限制,又怕吵着舍友,玩得很收敛,自从搬入那专门做了隔音墙的公寓,她玩得太疯,昨晚通宵,今天喜提俩黑眼圈,像个逃出动物园的熊猫,从早上起,吃了睡,睡了吃。
晏惟用手撑起眼皮,精疲力尽地瞪着简欢:“对了,你这周有什么安排?我说的那个乔迁派对是认真的啊,到时候边伯贤要过来验收。”
简欢挑眉:“验收什么?”
“金屋藏娇,”晏惟的声音越来越低,“你说验收什么?”她打了个哈欠,把胳膊肘垫好,头埋了进去,像一只团着身子睡觉的狗。
简欢凑过去,在她耳边故意用湿漉漉、热乎乎的气声道:“你这话说得很有歧义。”
晏惟架起胳膊挡她:“痒,再弄你死定了……”
但实在没什么威慑力。
简欢笑着坐直了,翻了翻上节课记的笔记。下节课还要五六分钟才开始,她得把刚刚那节金融课讲的几个概念词弄明白。
却不想前头伸来一支笔,戳了戳她的胳膊,她抬头,坐前桌的同学指了指门口:“那两个学姐找你。”
明婉仪和金茗两个出名的美人一起出现在教室门口,画面极其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