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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一只狗一只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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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欢没有得到答案,晏惟拉着她往外走,走过了边伯贤,路过了捡起地上的小鸡围裙重新系上的黎桓,经过抹着嘴角的陈重,她视线下落,避开了几个地上趴着呻/吟的小混混。

踉踉跄跄,跌跌撞撞,混混沌沌。

她看向拽着她前行的晏惟,眼睛眯了眯,冷风擦着她脸上破掉的表皮而过,卷走了渗出的组织液。

尽头是光,是喧嚣,是繁华的街道。

像是破出水面。

所有黑暗都留在身后。

最后她回头看了一眼巷子深处,弯弯绕绕,那黑暗浸着那些人,而最深处,越过所有人,那黑暗中挺拔的轮廓属于边伯贤。

他在看她。

但那目光非常陌生。

简欢忽而意识到,这狭窄巷子里的他们属于一个世界,她未知的世界,他们有共同的秘密,自己一无所知,她从来没有认识过边伯贤,一旦踏入他的世界,下场是如此不堪。

她的世界里,恶意是女生间的排挤、孤立和诋毁,而在这里,他的世界里,恶意是施虐、暴行和霸凌,言语成了行动,心理战成了肉搏战,造就的是真实的血腥和伤口。

突破的是,法律意义上的界限。

这里,只有她是陌生人。

不会有人告诉她为什么。

谁会告诉她为什么,只有爸爸妈妈和老师才有义务告诉她为什么,在此地的所有人,都没有。

女人都走了,剩下男人。

巷子里寂静无声,除了一声比一声响的“啪啪”的声儿,清晰、明亮、不合时宜。

——是黎桓在拍沾了灰的羽绒服。

地上躺着的几个小混混已经爬起来了,挪进角落里对黎桓和边伯贤虎视眈眈。

黎桓扣好衬衫扣子,慢慢穿上羽绒服,默不作声地重新戴上塑料手套,他令人发指的洁癖和莫名其妙的风度仍在,整理的动作慢条斯理,仿佛脸上的伤和身上受的几拳都无足轻重。

他和陈重打了一架,落了下风,身上自然是免不了要受点难,他有点一瘸一拐,气息也粗,但他没喊疼,也没有不甘和愤怒。

黎桓伸手提起大大的两袋垃圾,目不斜视地擦过陈重和边伯贤,抡起垃圾放进尽头的垃圾屋里,生了锈的隔板掀起,刺耳而上扬的一声“吱——”,“噗噗”两声垃圾袋落下了,伴着塑料摩擦的细细簌簌的声儿。

隔板荡了回来,生了锈连接处发出“嘎吱嘎吱”几声,他伸手按住了,刺耳的声音戛然而止。

丢垃圾是他的初心,不管中途他是和谁打了一架,或者是和哪个故友重见,他都必须完成最初的目的。

这是黎桓的特征,有始有终。

“我去看着她们,”他脱了塑料手套,从羽绒服口袋里取出一个塑料袋将其装入,塑料不属于厨余垃圾,不能扔在这里,他平淡地说,“走了。”

陈重和边伯贤见面,自然是有话要说,有一架要打,这本来是他们之间的事儿,也由得他们自己解决,他不适合在这。

没人回应。

当然,他也没想他们回应。

黎桓掏了掏口袋,甩手,扔出去的什么东西在半空反光亮了一下。

一道漂亮的抛物线。

“擦擦。”他说。

边伯贤下意识接住,一看——是小包的面纸,新的。

黎桓又丢了一包给陈重,目光落在他破了的眉角——还渗着血,蹙了蹙眉头,但什么话都没有说。

他转身走了。

陈重斥退了他的一帮子爪牙,黎桓也退场,只剩下陈重和边伯贤两人了。

“挺好,”陈重接了纸巾,但他只是随意地将其塞入口袋,从喉咙发出嘶哑的笑声,一声滚着一声,他的目光盯着边伯贤,“自个来了方便了,都不用叫你。”

边伯贤脸上沾着血,这会正在擦,不说话。

黎桓这家伙用的纸巾总是那种带古龙水香味的,味道其实不重,但他觉得熏人,他不喜欢,刺鼻得很,闻了总想打喷嚏,也许是因为他像狗,狗的嗅觉也灵敏。

“你不是挺聪明的吗,边伯贤,这么明显的坑你怎么也跳啊,”陈重随意地说,像是空气里一点硝烟味都没有,“这么喜欢那女的啊?”

边伯贤皱了皱鼻子,把用过的纸巾塞回口袋里。

“废话真多,”他低头说,“爽快点,陈重。”

“行,爽快,”陈重笑了,抽了一口气,品味这个词似的重复着念,“爽快。”

“阿娇说你要当歌手,不是想要站在最大的舞台唱给全世界的人听吗?好啊,”陈重竖起食指指了指不远处的破旧屋檐,那方向是一片黑暗,除了一点依稀的红光,“知道那是什么吗?”

他自问自答:“我设的。”

“今天刚装,为了你。”

“你同学、家里人还有你那些粉丝不知道你会这样打人吧,把人往死里打,小狗狗伯贤?”他的言语之间满是戏谑意味,“其实是只疯狗,他们知道吗?”

边伯贤仍没搭理他。

陈重的的声音骤然降了温度,冷而沉,带着复仇的恨却并无快意:“听说你在网上还有点火,刚刚你动手的视频要是发出去,会怎么样?知道吗?”

边伯贤终于抬了脸,他顺着他指尖方向看过去,眯了眯眼睛,在夜色中寻到了那点红色,那么不明显,位置那么高,爬不过去,砸不下来。

是个监控。

他回头对上陈重挑衅的目光,眉眼毫无波澜,平静地回答:“知道,你不做没把握的事,从我们认识那天开始我就知道。”

陈重用手背抹了抹擦破的嘴角,咧嘴“吭哧吭哧”地笑起来,露出反光的牙齿。

他其实也是个好看的男人,眉骨峭,鼻梁挺,即使顶着一头鸡窝一样乱糟糟的头发,胡子拉杂、不修边幅,阔气的金链子压着花衬衫,解开了几个扣子露出胸膛,一身社会气息浓郁槽点满满的皮衣皮裤,但他脊背挺直、四肢修长矫健,眉眼压得近一股子森寒狠戾的劲儿,一身皮衣硬生生穿出男模气场,在一色歪瓜裂枣的流氓混混里鹤立鸡群。

“知道——”他忽地不笑了,咧着牙被激怒的狼,从喉头深处滚出的声音如野兽咆哮,“知道个屁啊,不是谁都像你边伯贤,你是狗,别把别人不当人。”

边伯贤觉得好笑,人总说他像狗,但狼心狗肺的不都是人吗?

“陈重,是你接受我的帮助,拿了我的钱,去干了我给你找的工作,现在说我狗,说我不是人,谁狗啊,陈重,”他伸手指那一点红光,眼里的冷漠如眼瞳颜色,也是漆黑的,“你碰了我的东西,现在拿这玩意威胁我,知恩图报我没想,你还恩将仇报,你说谁狗?”

陈重眼底深红似浸了血,反复念着:“谁狗?”

“谁狗……”

“哈,我是狗,我现在是狗,”陈重奇异地笑起来,痛快地承认,声音骤然高昂,“狗咬了人,人不能咬回来,得当狗才行!”

他说得太狠,气儿没了,他吸了一口冷气,嘶哑的声音猛地混进了几声清晰的咳嗽,他用力地咳着,要吐血了似的咳着,呼吸凌乱,一抽一抽,他在尽力压制,不想在边伯贤面前狼狈,但他的气儿上不来了,身子已经败了,肺里的空气不受他控制了,一进一出粗鲁地摩擦气管,胸腔一缩一缩,却莫名恶心得想吐。

边伯贤站在原地,神色在夜色中不明,他无动于衷地站在原地,看着。

相似的街巷,同样的人。

三年了。

仍是同样的姿态,他狼狈不堪,他居高临下。

不过,差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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