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着他站着,任由他摆弄来去,只觉得他怀里暖得窝心,更让人想睡觉了。
他明明看到我眼睛已经闭上了,却什么也没有说,仍是从身后环抱着我站着。
就那么喜欢抱着我吗?还要找个教刀术的借口。
他就这样维持着我们靠在一起的姿势,许久没动,不知道在品味什么。
我知道他这一身使刀的本事是真的,只是被他用在了不正经的地方。
终于,他用下巴蹭了蹭我的发顶。然后轻轻将我横抱起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放下。
他拉过一层薄被单给我盖好,又在我额头上吻了一下。
他终究还是溺爱了,让我毫无限度地睡懒觉。
我听见他轻手轻脚地开门又关门,屋里便彻底安静了下来。
我来不及想他出门去做什么,便被一股仿佛蓄谋已久的力量拽入了梦乡。
我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陌生城市的雨夜中。
但是我的脑海里却自然浮现出关于这个城市和时代的知识,甚至对自我的身份也有了模模糊糊的新认识。
可是这些认知却是断断续续不成片的,如果努力去想就会有种头痛欲裂的感觉。
在这个地方,我是……
我正在使劲整理思路,却看见有个人影站在雨中。
这么大的雨,他居然不打伞。
我发现自己手中有把伞,就走过去。
他很高,我伸直了胳膊才将伞撑在他头上。
他惊讶地看着我,琥珀色的眼眸像夜色中跳动的火光。
我对他笑笑,想问他是柏源吗,却发现我说不出话来。
然而他却伸手将我拉到怀里,紧紧抱住我。
我没有心理准备,手里的伞掉在地上,滂沱的大雨立刻包围了我们。
在这里,我们也认识很久了吗?
我张了张嘴,试图说话,但还是不行。
他却像想起什么似的,有些紧张地放开我,说道:“对不起。我以后不会这样了。我们回家吧,好吗?”
为什么要道歉呢?我睁大眼睛看着他,却不知道从何表达心中的疑问。
他见我没有反对,便小心地牵起我的手,将地上的伞拾起来,撑在我们头上。
即使在这样的天气中,他的手却仍然温暖而干燥。
我们回到一处公寓里。这个地方给我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陌生是因为我不记得我来过这里,熟悉是因为这里充满了他的气息。
门口的鞋架上整齐地摆着他的几双运动鞋,其中两双白色的感觉是特制的,似乎是为了参加某种运动比赛而准备的。
进了门,我才知道那是什么比赛。
屋里收拾得很干净。在靠窗的位置,支着一个画架,纸上画着他在网球场上笑得恣意的模样。
是谁画的呢?
我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斑斑点点地沾了些颜料。
是我画的?
一旁的浴室里,传来热水器开启的声音。
他从里面走出来,说道:“刚才淋雨了,去洗个澡吧,别着凉了。”
他看了看我,好像想说什么,但最终咽了回去。
我还是说不出话来。只好拿出手机,在上面打出一行字给他看:
你是柏源吗?
他的眼中有一些我看不懂的光影掠过。他看向我,轻轻点了点头。
是柏源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走进浴室,这才注意到镜子里自己的模样。衣服领子是扯开的,脖颈上有几处红痕。
是在哪里弄的?
我对着镜子看了很久,什么也想不起来,只好先洗澡。
洗完以后,我把自己身上吹干,穿好衣服走出浴室,看到他正在看自己的比赛录像。
说是比赛,但我怎么感觉这是完全单方面的碾压呢?柏源把对面打得一脸懵逼之后,又向对手露出纯良无辜的笑容,好像刚刚根本不是他下的狠手。
他听到我站在他后面的声音,便转过头问我:“洗好了?”
我点点头。
“那换我去洗了。”他起身走向浴室,走过我身边的时候停住了。
明显感觉到他犹豫了一下。但他还是靠近我,用手极轻极轻地环住我,在我额头落下一个吻,然后很快放开我,甚至看都不看我一眼就匆匆走去浴室了。
什么东西……
算了,不管他了。靠窗放的这幅画看起来好像还有一些地方没有完善,我打算继续把它画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