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能说什么呢。按照老板的尿性,我这两天的工资是吹了。
我扯扯嘴角,然后转身离开。
第二天,我准时卡点来到修车铺。
那个小哥记得我,也记得老板给我的破车。“还没呢。”
我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我是格蕾丝。”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像突然看到陌生的不速之客。“叫我瑞凡(river)就好。”
瑞凡蹲下来,拿下固定架,给另一辆深紫色的机车加油,那辆车看起来华丽极了——半透明的挡风板,还有火焰图案的喷涂......
接着是其他客户的车。
为什么他不赶我走。我缩在角落里,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实在忍不住好奇。
瑞凡拧完螺丝,突然转头盯着我。
我莫名其妙地回望他,“......what?”
然后突然明白过来,他是要我帮忙拿一下我身后架子上的工具箱。
行吧。虽然人家没赶我,但我也不能分毫不花地围观这些技术活。
所以我就这么看他修来修去地折腾了两天。最后一天的下午,瑞凡连续接了好几个电话,往往是刚放下手机准备开始工作,设备就又开始振动——他只能无奈地接起来,“喂——什么?”
我一边收拾地板上散落的铁片和胶带一边竖起耳朵。
“......嗯,行,我现在过来拿。”
他连电话都来不及挂就脚步匆匆地走过我身边,出门许久都没有折返。
我认真地思索着自己辞了工作给瑞凡当全日制学徒的可能性,还有这份工作包吃包住的可能性,一边仔细观察着这个天花板低矮的木质房间的内部。
色泽温暖的锈迹爬满每一个凳子和桌角的铁皮包口,四面墙上有三面半都是装满了细小零件和巨大未知装置的木柜,打开窗户,机油味儿无处不在......门口的帘子破破烂烂地垂着,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路过的人带起的微风摧毁。
就在这时,一个白头发的女孩慌慌张张地从门口的破帘子后探进脑袋:“请问,你——”
“你找谁,瑞凡吗?”我循声望去,看到她的脸一下子变了表情,“他不在,你进来等一会儿吧。”
我打量着她脸上奇怪到有些惊悚的表情。我们双双沉默的三秒后,她调转面孔,可以说是扭头就跑。
一阵熟悉感铺天盖地地袭来,让我差点就要出声挽留——
她到底是谁?
当天晚上,瑞凡帮我修好了那辆破车。
而我终于得以向老板交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