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亲够了没!”沈笳没好气地用手背擦干唇,“现在说正事。”
池丞眼中欲念不减,舔了舔唇角水润,坦荡道:“没亲够。”
沈笳斜睨他一眼,径自推门走进楼梯口。
两人一前一后往下走,走到两层楼梯之间的平台,沈笳才停步,转身与他面对面。
然一与他四目相对,她便双腿发软。那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现在太多邪念,看得人脊背发毛。
沈笳退后一步,状似无意扫过他的下半身,又是一阵无语。
“生着我的气还能......真是了不得。”她冷哼一声,“你们男人是不是只会用下半身思考啊?”
池丞面上挂不住,但他在沈笳面前从来坦诚自己的欲望,被她讥讽也不多生气,只怪自己不争气,起了反应。
“我控制不住。”他低低道。
“对所有人女人都控制不住?”
听他这么一说,沈笳不免好奇。
池丞好歹是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正是血气方刚,稍微受点刺激便容易不受控,她是理解的,谁没个年轻的时候,但是如果见到个女人就这样她心里莫名堵得慌。
“我没有。”池丞急忙否认,多余的话却说不出口了。
沈笳心里知道自己想他说只对她控制不住,奈何这木头嘴笨成这样。
不过她心里却是舒坦了一点,又见池丞急得眼角发红,便不再揪住不放,转而道:“你知不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池丞不解。
沈笳抬起手腕,定了定道:“现在是晚上八点半。”
池丞不太懂她的意思,沉默着不接话。
“今天是你实习的最后一天,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你不再是我司实习生,我也不是你的上司,除了共事过两月,我们再没有别的关系。”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你突然出现打扰我的约会,以什么身份?”
池丞忽地笑了,笑地眼角发酸,一颗心也像落入冰湖,冷僵成湖底的碎石,无处安放。
“我以为你明白我的心意。”
“心意?”
像是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沈笳嗤了一声:“这些年跟你怀着同样心意的人有好多好多,难道我每一个都要明白,都要放在眼里,揣在心里吗?池丞,我以为你是懂我的。”沈笳幽幽叹气,“我们好聚好散不好吗,再说我就快订婚了......”
“谁要和你好聚好散!”池丞从不把她那个未婚夫放在眼里,比起靳新他更在意另一个男人。
但在沈笳将她领出来的那一刻,他便知晓横在他们中间的不是蒋铭裕,她选择了他,至少他和蒋铭裕在她心里是一样的,否则只要像上次一样装作和他不熟就行。
他难以自抑地冲过去抓住她的手臂,满眼通红,像极一头发疯的野狗,怒吼道:“你敢说你对我没有半点喜欢?那刚才的吻算什么!”
“你强迫我,我推不开,仅此而已。”沈笳被他突然的动作吓得身体一晃,脊背抵在栏杆上。
“我们亲近那么多次,我难道分不清你是真反抗还是假反抗?”
池丞看她的目光近乎痴狂,沈笳怕自己心软,偏头不再与他对视,目光落在地面。
她以为池丞不会与她闹开的,这让沈笳感到烦躁,却不是因他,而是厌恶自己而产生的烦躁。
池丞像颗未经打磨的宝石,涉世不深,初尝情爱滋味便碰到她这样的坏女人,很容易深陷其中,但是她的阅历不会允许她陪他浪费光阴。
待宝石日渐打磨,绽放内蓄的光芒,第一件事就是抛弃她另寻新欢,沈笳从来看得很透,她可以放任自己沉溺,却没办法自欺欺人。
久久等不到回应,握在臂上的手泄气般撒开,正当沈笳以为他想通不再逼问时,池丞按住她的肩膀,语气卑微到尘埃里:“我们不谈这些,还像之前一样好不好?”
沈笳被他近乎祈求的目光烫到。
在这段感情里总是池丞在退让,或许有无数个瞬间她原本想推开他,终结一切,最终都因为他的祈求和逃避没能说出口。
沈笳害怕再和他相处下去迟早有一天彻底爱上,被人拿捏,到时候她不再是她了。
既然下定决心了断,沈笳咬咬牙,硬着心肠说出自己都惊讶的诛心的话。
“我承认我对你有些好感,但仅仅是一时兴起,你这样的类型对我来说很新鲜。并且我已经决定不再放任这点好感继续发展,我讨厌别人牵动情绪。对于没有结果的事,坚持对我来说是浪费时间,不如尽早止损。池丞,我只爱我自己,无法回应你,也无法给与你对等的感情。你还年轻,这世上还有许多比我优秀的女孩子在等着你,忘了我吧。”
池丞怔在原地,清秀的脸庞迅速颓丧下来,如抽去生机的枯叶,眼中尽是悲凉。
沈笳甩开他的手,忍泪道:“对不起,玩弄了你的感情。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可以找陈妍转达,我会尽力补偿。”说罢拔腿往下跑,不给他反应的时间,空荡的楼道响起踢踏的跑动声,渐行渐远。
池丞脱力滑坐在地,良久,喉头哽咽道:“沈笳,原来你从始至终都不信我……”所以一次次推开他,当个胆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