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过烟的手别碰我。”
沈笳笑着抵住男人的胸膛,阻止他的靠近,她眼神冰凉凉,一副“你再碰我试试”的表情。
靳新手一顿,在距离她耳垂两厘米的地方停住,随后毫不尴尬地收回来抱在前胸,甚至牵起嘴角笑了笑。
沈笳默默斜他一眼。
也不知这人今天中了什么邪,老是朝她笑,看她的眼神也很古怪,似乎有些......黏糊?
酒吧里四面八方都有烟臭味飘来,她早就不高兴了,见靳新还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心里更不舒坦。
“新皮鞋很适合你。”
沈笳坏笑着朝他点点头,然后在靳新低头的瞬间,一脚踩上去,锃亮的皮面立刻出现一条褶皱,以及半个手掌大小的印记。
靳新轻抬眉尾,笑容不减。
这都不生气?
沈笳惊了。
也不知是她没睡醒还是靳新没睡醒,总之今天的氛围十分诡异,让她有种靳新脾气很好很纵容她的错觉。
沈笳被自己的想法恶心到打了个哆嗦,决定不再理眼前的怪人,转而挪动椅子朝后瞟了一眼。
皮质长沙发上摊着一个长相清秀的年轻男人,左右各搂一名性感女郎,身前还站了个穿比基尼的美女,正在卖力热舞,男人被她勾了勾下巴,立刻起身与她相拥,悉悉索索的声音传来,沈笳别过头,眼底闪过一丝厌恶。
很难想象,堂堂理南集团未来的继承人竟然会是个色令至昏的草包。
沈笳忽然迟疑,该不该和理南合作,虽陈宇廉并未参与管理,但上梁不正下梁歪,能教出如此混账的儿子,她不确定总经理陈瀚是否有能力让理南持续发展,难道理南表面的繁华只是假象?
正思考着,一只手从后面搭过来,沈笳浑身一僵,条件反射收拢肩膀护住胸口。
“沈小姐怎么一个人在这呆着?”
陈宇廉极其自然地将手臂压在她肩膀上,手指无意触碰到裸露的肌肤上,沈笳忍了忍,正要开口说点什么,靳新走过来将他拉开,半侧着身子隔挡在中间,沈笳越过他宽阔的肩膀,看见陈宇廉一闪而逝的兴味。
从进到酒吧起,她好几次试图与陈宇廉交涉,被他以下班不讲公事为由婉拒,在这干坐了一个多小时,都没能与他说上几句话,更别谈合作。
陈宇廉毫不避讳地点了几个陪酒的,甚至还自作主张给靳新也选了一个,被他挥手拒绝了。沈笳也不太懂这二人是如何成为朋友的,或许靳新从前喜欢来这套也不一定。
沈靳两家的婚事并未公开,陈宇廉不知道两人关系,只当是靳新想促成一桩生意,是以从一开始便想亲近沈笳,对于靳新从中阻挠的行为不大高兴,于是暗中使了个眼神。
先前热舞那个女生立刻上前挽住靳靳的手臂,陈宇廉得意地看着他被拉开,见缝插针踱步到沈笳身前,周围音乐声过大,他凑过去,拉开嗓子道:“沈小姐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陈总玩的高兴就好,我待会还要开车,就不陪您喝酒了。”酒精混合汗液的难闻气味钻入鼻中,沈笳被他脖子上的红痕恶心地差点吐了,不动声色地从高脚凳上下来,与他拉开距离。
谁知陈宇廉是属口香糖的,她退一步,他便上前两步,几乎是步步紧逼,沈笳不想与他撕破脸皮,求助地看向被拉到远处的靳新,心里十分埋怨他。
靳新那边战况相当激烈,三个短衣短裤的女生齐心协力挡住他的去路,他不便触碰她们,竟然一时半会无法突出重围。
眼看着那张红扑扑的脸要挨过来,沈笳眼疾手快抓住路过的服务员小哥,半躲到他身后,焦急道:“这位先生喝醉了,麻烦带他去外面醒醒酒。”
小哥瞥一眼桌上的号码牌,svip要么是老板的朋友,要么就是纯靠砸钱消费上去的,酒吧里这种事常有,他一时半会拿不准主意,不知卡座到底是哪边定的,该帮哪边。
“沈小姐跑什么,我又不会对你怎么样!”陈宇廉觉得很丢脸,说着就要伸手抓住她,沈笳忍耐到极致,脾气上来就要抄起桌上的酒瓶朝他砸过去,刚举起来就被赶过来的靳新按下。
陈宇廉气得不轻,张嘴就要骂句脏话,被靳新一个凌厉的眼神吓得硬生生憋回去。
沈笳双手抱胸观望着,只见靳新与他耳语了什么,陈宇廉脸上瞬间白红交加,看她的眼神十分的尊敬,抱拳告饶道:“喝了点酒唐突冒犯了沈小姐,对不住,我自罚一瓶!”话音刚落,便举起桌上的伏特加往嘴里灌。
“没事吧。”靳新站过来,轻轻搂住她的背。沈笳气愤地剜他一眼,一句话都不想跟他说,黑着脸走了。
“我去趟卫生间,别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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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生间位于舞池后边,沈笳屏住呼吸穿越卡座之间昏黑的通道,一路上不断有烟灰飘来,甚至有人借着黑暗的便利摸到她身上,沈笳几乎是小跑过去。
酒吧的厕所很狭窄,只有齐整的一排四个,且不分男女,还好时间比较早,大家都在大厅娱乐,这里没什么人,地板很干净,没有呕吐物的味道。
沈笳提起裙边迈出一步,刚落地,背后扬起一阵微风,极具压迫感的男人气息环住她,沈笳心口一跳,来人的下巴轻轻压住她肩膀,耳侧萦绕滚烫的气息,那人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垂低语,带着明显的醉意。
“你为什么不理我,也不同说话,是不是嫌弃我......”
“沈笳,求求你,别再对我视而不见......”
身后的人似一座高山压住她,高山微微颤抖着,断断续续的湿润顺着脖颈汇聚到胸口,沈笳辨别了一会,才意识到他真的哭了。
从拥上来那一刻,她就认出了池丞,这副身体比她想象中熟悉池丞的拥抱。
沈笳脑中空白了一瞬,这几日的事在她脑中回放,他们确实没有说话,她也确实是刻意避着他,没成想竟将他逼到这种程度,近乎于失控。
池丞的手轻轻搭在她身前,沈笳很容易挣脱,她抱住他的腰,然后转过身抬头与他对视。
“你怎么在这。”
话未说完,池丞朝她倒了过来,似乎醉的厉害,沈笳连忙抱紧他,用身体支撑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