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雨小了些,来往车辆穿梭其中,扬起大片水花。
离开公寓后,王霄提着医疗箱走在后面,一身白大褂的王守成身影时近时远,像黑夜里的鬼魅。
王霄上前几步与他肩并肩:“师傅,你是在担忧刚才那个人的病情吗?”
王守成一脸愁云:“我担心他干什么?吃了我的药,明早烧就退了!”
王霄抠了抠后脑勺:“那你纠结什么呢?”
“你过来,我问你个问题。”王守成环顾四周,朝徒弟勾了勾手指,“你觉得沈小姐今天的事我该告诉董事长吗?董事长让我多留意她的异常……”
“啊?什么事?”王霄迷茫道。
王守成放低声音道:“一个女人,深更半夜把人折腾成那样,也太过分了……”
王霄不太赞同:“像沈小姐这么厉害又漂亮的女人,玩玩男人不是很正常吗?再说了,师傅,您怎么知道不是那个小男生自己愿意的?我觉得这种小事还是不要告诉董事长好了。”
王守成听到“小男生”三个字,顿时来了精神:“你也看出那个男生年纪小了?不会没成年吧!还是跟董事长汇报一声,免得惹出什么麻烦。”
王霄无语,心道你都决定好了还问我做什么?
以他来看,董事长日理万机,对自己女儿的私生活大约是不感兴趣的,虽然可能乱了些。
说不定董事长自己私底下玩的更……
当然这句话他是不能当着王守成的面说出来的,只能顺着他道:“你想汇报便汇报吧,被董事长骂了可别朝我撒火。”
王守成斜他一眼,骂骂咧咧道:“滚滚滚,我就不该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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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怕……哥在……”
断断续续的呓语从少年苍白的唇边泄出,沈笳好奇地趴到他脸旁,侧耳细细倾听。
“别伤害他……”
“池磊……”
池磊是谁?
听了半晌,也没听出个所以然,只几句没头没脑的话,沈笳撇撇嘴,翻身平躺到另一边。
两米大床因躺了个高挑男人而有些局促,沈笳心有不甘地拉上被子,陌生的呼吸声在耳边回荡,辗转反侧,愣是不困,只觉那声音扰人得很。
偏池丞那小子时不时还发出几声呻.吟,他不舒服,搞得她也不痛快。
一具美好的男性身体摆在面前却不能享用,简直是暴殄天物!
沈笳气愤地望着天花板,陡然想起明天是周五,还得上班,照这样下去多半要迟到。
犹豫片刻,她抱着薄被蜷缩到沙发上,耳边一清净,眯了半个小时也就昏昏沉沉睡去。
半夜,一道惊雷声响起,雨幕拉开一道缝隙,无数的雷往下落。沈笳吓得半个身子掉下沙发,右手撑在地面才不至于完全摔下去。
紧接着第二道响雷劈下,比前一个来得更急,沈笳心脏突突地跳,大有再来几下便从口中蹦出去的趋势。
弯折的闪电撕裂天空,室内明亮一瞬,沈笳按着胸口往床上看去,少年睡得正香,似乎并未受到影响。
沈笳陡然生出不平。
凭什么受罪的是她?
她才是花钱的那方!
几个眨眼的功夫,她一鼓作气跳上本属于她的大床,屁股一沉便跨坐到少年身上,冰冷的脚趾钻进被窝故意贴着他小腿,切实感受到温暖心中才平衡些。
床垫下沉的瞬间,床上的人眼睫颤了颤,浓眉皱起一个微小的弧度。
沈笳双手撑在床头,慢慢塌腰靠近他,几缕长发扫过少年的脸颊,鼻尖将要相碰时,池丞忍无可忍地睁开眼,一脸紧张地望着她,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
“醒了?”
沈笳很满意他的表情,压在枕头上的手按到他宽阔的肩膀上,借力支撑起上半身:“看来王医生的药还挺有效。”
柔软的发丝垂在颈窝,触手一般拂来拂去,池丞喉咙发痒,偏头咳嗽几声。
“谢谢。”
女子一身黑色吊带裙,因为倾身的缘故,一边吊带半垂在手臂上,松垮的领口兜住饱满的曲线,池丞一抬眼便可以瞥见雪山之间的沟壑。
“可以先从我身上下来吗?”他合上眼皮,诚实道,“你走光了。”说罢还提起被子替她挡上。
沈笳轻笑一声。
“没事,反正我也把你看光了,咱们俩扯平。”
池丞喉头上下滑动,抓住被角的手越收越紧,身上的人似乎感受不到他的尴尬,反而压着被子往下趴,直到上半身彻底被人贴住,他手中一松,认命地偏过头去。
隔着一层极薄的棉被,他能感受到女子身体严丝合缝地贴住他的胸膛,软得像团棉花。
鼻尖充斥清新的洗发水香气,池丞睁眼看着沈笳的发顶,一动不敢动。
沈笳往上爬了爬,自然地靠在他颈窝处。
“池丞,我重吗?”
“不重……”
“那你为什么不抱着我?我要滑下去了。”
身上的人像一滩流动的水,在他身上左摇右晃,好几次险险擦过小腹,池丞不得不双手抓住她的腰往上一拉,手虚扶在跨步,希望能稍稍制止她的扭动。
“好了。”也许是发烧的原因,他的嗓音有些喑哑。
沈笳抬头盯着他,询问道:“你困吗?外边打雷我睡不着,不困的话陪我玩会吧。”
感冒药有催眠的成分,池丞其实是很困的,但他无法忽视一个只穿睡裙的女人睡在他身上,这太亲密了,他从未有过这样的体验。
于是他硬着头皮问:“你想玩什么?”
沈笳等的便是这句话,当即开口道:“玩你啊,不是说好要验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