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阳关了门,满怀惆怅,饭也不吃了,进房里找柏阅冬。柏阅冬刚吃完,碗筷还放在桌上,等着人来收拾。
“刘巍思来看你,你也不见见?”
柏阅冬没有说话。
秦昭阳坐在他旁边,故作轻松:“怎么?你把他也记恨上了?你们俩以前最要好的。”
柏阅冬眼里泛起了泪花,朦胧视线中,仿佛看见他和刘巍思走进小酒馆里吃烤肉,又看见他们一起在图书馆看书,还有一起坐在会议室里上课,被纪老师骂得狗血淋头……
恍如隔世。
“师父,没有办法,再像以前一样了。”
秦昭阳摸摸他的脑袋,说:“有些事情是不一样了,可你还是师父的学生,还是学校的研究生,你的毕业论文写完了,照样可以毕业,可以考博士,可以……”
“师父,谁会收一个瞎子读博士?”
秦昭阳心里回答得很大声,说我会,可是他还没有取得博导资格,他也没办法保证接下来的时间足够他去申请博导。
“不要瞎想,船到桥头自然直,师父已经把你宿舍和办公室的东西收回来了,搬进来,好不好?”
柏阅冬呆呆地点了点头。
刘巍思下了楼,没有回家,在学校里晃晃荡荡,最后在草地上坐着拔草玩,听草丛的虫子此起彼伏地鸣叫。
好巧不巧,这一晚,严铮没有来。
严铮在八点多的时候来了电话,说晚上跟出版社的人谈事情,没空过去了。严先生心里空落落的,等到快十点,刘巍思还是没有回来。
不知是不是人老了,严先生突然很想小孩,于是打了个电话过去,想催刘巍思回家,可是就在电话接通的那一瞬间,他好像想明白了。
“您好,请问哪位?”
严先生平静道:“昭阳,我是严老师。”
“严老师晚上好,怎么这么晚了还打电话过来?”
“今天巍思不是去看冬冬了吗?我让他帮我带声好,这孩子丢三落四的,我怕他话说不清楚,还是给你打个电话好一点。”
秦昭阳在那头笑了出来:“严老师可别怪巍思,巍思六七点那会就来了,老师的问好,他也带到了。只是阅冬还不愿意见人,巍思特地跑一趟,怪累的。”
严先生心想,他果然没有留在秦昭阳家里,但是也没有回来。
严先生不动声色,聊了几句柏阅冬的近况,才挂了电话。
刘巍思十一点多才从外面回来。这个点,校园里面都没人了,也就图书馆还亮着一部分灯。他不困,也不饿,没有任何欲望。
到了家门口,他特地放轻了动作,连掏钥匙都轻轻的,生怕钥匙的响动吵醒了老师。可没想到,门往里推开的那一瞬间,明亮的灯光立刻照了出来。
他一惊,走进屋里,竟看见老师坐在沙发上。
刘巍思满满拉上门,唤了一声:“老师。”
“你过来。”
刘巍思连鞋也没有换,径直走到老师跟前,然后他就看见了放在茶几上的竹鞭。
严先生抬起头,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冷冷道:“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