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真是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文章的事刘巍思受了他大师兄的恩惠,再怎么也硬气不起来,只得好声好气道:“已经给了,也准备排版了,那个……谢……谢谢……”
“大男人说话扭扭捏捏的做什么?”
怎么都被说,刘巍思简直要郁闷死了,偏不能发脾气,只好逼着自己抬头挺胸,大声道:“谢谢师兄!”
那梗着脖子瞪着眼睛的模样,简直跟报告长官似的。
严先生被他逗笑了,易堂生却不笑,又轻哼一声,道:“得你一声谢,还真不容易。”
什么嘛?不谢也不行,谢了也不行?
刘巍思胸口憋闷,道:“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跟大师兄闹脾气,差点辜负了师兄的一片心意。”
认错认得很敷衍,却已经是刘巍思的极限了。
易堂生没在言语上过分为难他,只问:“知道错了,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刘巍思一脸愠怒,分明知道接下来的发展了,就是不肯说——他不是不愿意挨打,只是他虽错了,大师兄也没有处理好事情啊,为什么大师兄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来就要打他?
他又道谢又认错,难道大师兄就不用说一句错了?
严先生一眼就看穿小孩的心思,可又知道大弟子是绝无可能在师弟面前承认自己错的,便笑道:“说到底还是怪老师,老师没当好中间人,巍思不跟老师计较了吧?”
刘巍思拉着嘴角,几乎要哭了:“我没有跟老师计较,我知道自己错了。”说罢,不自觉地看向大师兄,只见大师兄板着一张脸,等待什么不言而喻。
“大不了,”刘巍思嘟囔着,“就给你打几下嘛!”
“你说什么?”易堂生沉声问,满是警告意味。
“我说,请大师兄责罚!”喊得很大声,倒像是跟易堂生对着干。
严先生又笑出了声,双手撑着膝盖起身,道:“你们师兄弟俩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我去睡一会,年纪上来了,顶不住了。”
易堂生忙跟着扶上,恭敬道:“老师,学生扶您进房去。”
眼见大师兄扶着老师走了,刘巍思无聊地踢了几下沙发脚,扭头往书房去了。
进了书房也是不能好好反省等着受罚的,刘巍思站在那根竹鞭前,手指抠着其中一根竹篾上微微凸起的竹节,好像那不是什么家法教鞭,只是这房里一个可有可无的小玩意儿。
易堂生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就看见刘巍思那个一点敬意也无的背影,当真十分欠揍。
“那是你能玩的东西?”
刘巍思像被蛇咬了一口,猛地缩回手,不知怎么的指尖发烫,慢慢地回过身来,明明心里放弃了抵抗,可眼皮一抬,还是带出了些委屈:“我错了。”
易堂生踱步进来,冷声道:“你错的事情多了去了。”
“反正有了姜新宇,我就入不了大师兄的眼了。”不管怎么样都是挨打,刘巍思也干脆豁出去了。
“少扯新宇进来,人家能干出你这种事?”易堂生越看他越生气,一时间都顾不上找什么刑具,拽着他的手一扯,将人按到桌上,扬起巴掌就抽了下去。
“啊!”刘巍思被惊到了,不是疼的,而是这亲昵的方式,一直以来只有老师会这样做的。
易堂生看他一点也不安分,一脚踹在他小腿上:“给我趴好了!今天不收拾你,你不知道大师兄这三个字怎么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