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巍思轻哼一声,带着些许冷漠:“又说我混账?”
“没有啊,他说你有篇文献综述写得好,是写陶渊明的,说如果大家对陶渊明有兴趣,可以去读你那篇文章。”庄遂平头一歪,有些好奇,“你什么时候有这么篇文章?发了吗?”
握着汽水瓶的手紧了紧,刘巍思一时五味杂陈,既有点高兴,又怕庄遂平的转述不够真实,既觉得自己的文章确实写得好,担得起这份夸奖,却还是因为这话是大师兄说的而有些莫名窃喜。
“没呢,”刘巍思声音弱了下去,“还在改,是我毕业论文的绪论。”
“改天拿来我瞧瞧,我也学学。”
刘巍思甩开脑袋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笑道:“你跟阅冬在一个寝室里,还用得着学我写文章?”
言下之意,自然是柏阅冬文章写得好了。
只是柏阅冬虽然写得好,最近的心却不在写文章上,连庄遂平都要摇头:“我看阅冬算是不想做学术了,今天早上把秦老师交代给他的文章写了,就立刻说暑假要出国去了。”
“真去啊?”刘巍思也有点惊讶,“秦老师能答应?”
“阅冬爸妈越洋电话都打过来了,秦老师能不答应?”
刘巍思摇了摇头:“阅冬也是执着,看来这个对象,他是谈定了,不知道以后秦老师怎么收拾他呢!”
“那也未必,阅冬人聪明,长得好,家境也不差,说不准秦老师再过一段时间又愿意了。”
两个还没谈过对象的人,谈起别人的对象来,倒是津津有味,不多时就把自己的问题都抛到脑后去了。
刘巍思那文章,改好之后就又给编辑送去了。这文章本就是要刊的,只是得调整到下一期,编辑便让他等一等。
定下来的事情刘巍思不怕等,可也就等了一个星期左右,编辑的电话就打到严先生家里来了。刘巍思接起来,耐心地听编辑说版面的安排。
刘巍思听了好一阵,越听越糊涂:“不是,原来不是排这个位置的呀!”
“原来不是,下一期给你调到那里去,这个版面可不差,一般都是留给老师们登文章的,还是头一回给研究生刊呢!”
刘巍思受宠若惊,他这文章好到这种程度了?
“要不还是刊原来那个位置吧。”
“哈哈哈,”那头笑了两声,“堂生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可算见识到了。”
刘巍思一愣,易堂生跟人家说什么了?
“你大师兄说你傻乎乎的,我看也是,有好位置为什么不刊?要不是你师兄来求我,我还不给呢!行了,小子,我就跟你说一声,过几天就排版了,晚些我再给你寄样刊和稿费,忙着呢,不说了。”
刘巍思都呆了,怔了好一会儿才忙道:“好,您忙。”
电话一挂,刘巍思的魂都不知道跑哪儿去了,脑子里浮现出那夜易堂生在这里打电话说要撤他文章的场景,当时他黑着一张脸,不打招呼,直接就进房里去了,也不知道易堂生什么时候走的。
现下知道大师兄在背后为他做了这么多,那一肚子怒火早就熄了,加上这段时间大师兄都没来,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关系,刘巍思心里隐隐地不安起来。
等下次他来,再跟他道个歉吧。